知道自己在弥补什么,或者,想弥补什么。
哪怕经过再三的验证立石的覆灭与自己无关,后来方予诤反复回想起整件事的时候,仍然会带着懊恼地假设如果自己那时怎么怎么做了的话,立石是不是也不至于会完蛋。
在事业有成的今天,这还是他的一块心病。
回房间的路上,他还是没忍住给柏原邀功:“我跟前台打了招呼,以后有急事找我,报了名字直接上来。”
久久没有回复,可能对方已经睡了。正在他略微失望地等电梯时,消息提示亮起,柏原回复了一个莫名其妙好笑的:“收到。”
方予诤看着这两个字,像是一拳打在风里,什么落点都没有,心想这个人到底怎么回事。
于是冷酷无情地回复:“明天你敢在公司露头我就扣你奖金。”
柏原再耿直也不至于将这样的玩笑当真,破天荒地回了一个跪地求饶的表情包过来,这是两个人的对话框中头一次出现这么生动的内容。方予诤心想自己这辈子应该都用不上这个表情吧。
但他还是长按了保存。
第8章 破绽
等审计人到齐,碰完面,方予诤给了他们团队一个大会议室,除了原本的配置,他还多派出两个人负责协调各项工作。
柏原的精神很快恢复如常,方予诤却留心起来了,经常角色倒错地提醒着柏原按时吃饭,好好休息。
额外的关怀突如其来,柏原都有些不好消化,推断出可能是自己身体垮了会给方予诤的工作带来大麻烦,所以他才这么上心。那这不正是夸自己活干得好嘛,于是柏原又充满了干劲,也遵从叮嘱,破天荒地在意起自己的一日三餐。
就这样每天上班下班地重复着,很快方予诤的生日近在眼前,接下去又连着下了好几场雨,天气跟着急速转凉。
这天清晨,方予诤在酒店健身房对着落地窗外尚未清醒的城市跑步,途中进来了一个电话,他从跑步机上下来,平复了一会儿呼吸才接起来。
来电的是他最没想到的人,方予诤开口称呼的时候还有点不敢相信:“妈妈。”电话那边的女人显然也不习惯和他对话,问候了一句:“是我,予诤,你最近好吗?”
“我很好,”方予诤边说边拧开水,“您有事情找我?”方母忙说:“我没什么事,是你爸爸,他过几天要手术了,你要不要过来陪陪。”
方予诤愕然,他从没听谁说起过父亲的身体出了问题,突然就通知他要做手术,他立刻明白,这个电话很有可能是母亲自作主张打给他的。
“什么情况呢?”方予诤保持着他一贯的温和。
“心脏的老毛病,现在有好的治疗方案,可以动手术了,”对面言辞恳切,“你能来吗?他不说,但想必也很挂念你。”
方予诤不忍心拆穿她怕是会错了父亲的意,是推脱也是实话:“可能不行,我最近很忙。”
果不其然听到了一声叹息,老生常谈又开始了:“总在忙,忙什么呢。像你爸爸说的,你在国内的事业也不够看,天天这么忙,不见赚到什么,不如过来和予诺一起……”
“妈,”方予诤打断她,边说边往外走,“我要准备去公司了,爸爸就辛苦你们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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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最礼貌的语气,筑起最疏离的高墙,方予诤甚至不等对方答复,就挂断了电话。
也许从他当初只身一人回国开始,“家庭”这两个字就已经从他的人生字典里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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