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爪子踩在毛毯上,发出落雪般柔软的声音,簌簌地走来走去。
“芝麻。”舒枕山出声,阿拉斯加便听话地靠了过来,尾巴摇得像螺旋桨。
舒枕山用力抚摸厚实的狗毛,一遍又一遍,几乎有些神经质。
他隐忍地舒了口气,沉默半晌,还是开口道:“芝麻,我今天……碰到你爸了。”
芝麻仰头:“汪呜——”
“另一个爸。”
“嗷嗷——”
“只知道嗷,你还记得我说的是谁吗?记得的话就说记得。”
狗子歪头:“嗷?”
“你看,你也不记得他了……”
舒枕山从兜里摸出一张小卡片,不知被谁攥得皱巴巴的。
在回程的车上他已经看了将近二十遍。
名片的质感非常好,LOGO以月相图为元素,简约现代,设计很高级。底下是工作室的名称,ROAM,意思是漫游、漫步。
另一面印着“冉步月”,旁边是他的邮箱和电话,毫无疑问,均属工作用途。
狗鼻子好奇地凑过来,使劲儿往舒枕山西装里拱,左拱拱右拱拱,一条被染红的方巾掉了出来。
芝麻兴奋地跳踢踏舞:“汪汪!”
“不能动!”
舒枕山眼疾手快地握住他的嘴筒子,敏捷地往旁边推开,从它敦实的利爪下把口袋巾抢了出来。
已经被踩皱了,沾了几根狗毛,大片不规则的酒渍散发出浓郁的、醉人的酒香。
舒枕山双手捧着方巾,修长指节屈起,指尖用力地、缓慢地捻动布料,留下凌乱的褶皱。
方巾质地粗糙,远比不上那人皮肤的细腻与温热,但舒枕山不想放手,好像这样就能摸到他的身体,尽管这只是饮鸩止渴。
目光深沉地盯它许久,舒枕山仿佛被蛊惑,喉结上下滚动。
接着,他没什么表情地将脸埋进了方巾。
深深、深深地吸气。
目眩神迷。
第6章 自我丧失
冉步月把方巾从舒枕山手中抽出来,稍微靠过去一点,淡淡地问他:“所以要怎么折?”
舒枕山不动声色把目光从冉步月身上挪开,抖开自己的丝绸方巾,说:“我教你。”
这是他第一次见冉步月穿西装,多看两眼也是人之常情。
今天是团队里博士生学姐的婚礼,平时整天穿学校连帽衫的nerd们翻箱倒柜找出了自己最正式的礼服,摇身一变,各个都拾掇得光芒四射。
天之骄子们从小就没少参加这样的场合,打扮起来得心应手。但对冉步月来说,这是头一次。
冉步月独自远赴重洋念书,彼时不过十八岁,性格孤僻,不爱讲话,像朵长在角落的莲花苞,生生嫩嫩的,一掐就能出水。
如果到了迫不得已要开口求人的时候,他大多数时候都会问舒枕山。
就比如现在,他问舒枕山口袋巾要怎么叠,瘦巧的下巴微微仰着,语气平静。
撒什么娇啊。舒枕山看着他,面无表情地想。
舒枕山将冉步月对他的亲近归结于雏鸟效应,当初在半夜的实验室里抓到冉步月的人是自己,而自己恰好也是中国人,恰好成为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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