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悠悠地赶车。
不过一盏茶功夫,萧尽听到山路间隐隐有马蹄声,他生性警觉,立刻睁开眼睛侧耳细听。
法凝对前边赶车的法念说道:“来了。”
法念道:“程家的人总是赶在头里的。”法凝道:“你不要心软,那些人当年做了什么,你是亲眼瞧见的,我虽小也不会忘记。如今我躲着他们,不去找他们报仇也罢了,他们却不放心,仍要找上门赶尽杀绝,那是他们自寻死路。”
法念嗯了一声,慢慢将车停下。
马蹄声渐近,果然是方才客栈里的三人骑马追到。
老者落在后面,佩剑的一马当先,拦在法念身前,带刀的年轻人则守着车尾防止车上的人逃跑。老者慢慢策马上前,抱拳道:“老朽眼拙,请问车中可是故人?”
法凝回道:“老先生已知天命之岁,小可不及弱冠,如何会是故人。”老者微微冷笑,又问:“那可是故人之子?”法凝道:“老先生既想知道,何不亲来看看。”
他料定对方疑心有诈,不敢掀窗而视。老者不动声色,年轻人却已耐不住,拔了刀出来道:“二伯别怕这小子诡计,我将车劈了抓他出来。”
老者抽刀将他拦住道:“你别小瞧人家,我想这位故人家传绝艺了得,于机关暗器、火药毒物无一不通,咱们不可冒犯,少不得还请宁公子轻移尊步下车一会。”
法凝笑道:“走路累得很,我不下来,你上来吧。你们人多,我又不会武功,怕什么?”
老者与挡在车前的剑客对瞧一眼,他对宁家人极为忌惮,不敢轻举妄动,可仇人之子近在眼前,如何舍得放弃,便从怀中摸出两枚铁蒺藜,抖手往车帘内掷去。老者内力深厚,暗器破空声尖锐刺耳,一下便穿透布帘,窗边若有人在必定遭毒手。
法念一惊回头,车内却无动静。他跳下车,中年剑客挺剑一挡,不让他回身去救。法念道:“程柏渊,当年宁庄主与夫人劝你不要入庄等于救你一命,为何你还要带着侄儿来送死?”
老者道:“生路?怕是生不如死的鬼路吧,我自那日后没有一日不做噩梦、不想到那对恶鬼夫妇。我大哥程恩甫一生侠义,三弟程定显为人宽厚,二人死在宁家狗男女手里,他们打不过就用毒,害我兄弟惨死,还连夜将尸身烧毁。此等大仇叫我如何不报?”那剑客道:“为父报仇天经地义,今日无论如何不能放你离去。”
法念道:“既如此就请吧。”说着也不摆起手式,双拳一握往剑客腰眼击去。
对方时时提防,却没想到他动手时机如此突兀,长剑一挥拉着马儿倒退一步。法念又一拳挥去,却对着那人胯下黑马的脖颈。他拳势浑厚,拳法却阴狠,一拳下去马儿高声嘶鸣,如撞墙似的瘫倒在地。马上剑客见状立刻纵身后翻落在地上,长剑一振与他斗在一起。
程柏渊对身旁的年轻人道:“快去助你堂兄。”
那两枚铁蒺藜射进车中如泥牛入海,没半点声音,程柏渊不信法凝所说自己不会武功,为求稳妥又自怀中抓了数枚暗器,灌注内力,一气儿往骡车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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