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离开手术台,身体失去支撑的那一刻,马修猛地踉跄倒下,鲜红的颜色瞬间在身体缠绕的绷带上蔓延。
他无声地张着嘴,剧烈喘息。
左右两侧受到的震爆影响有所差别,因此耳膜的损伤也不尽相同,耳畔嗡鸣声自然不一样。这种差别明显的耳鸣影响着他的大脑对位置和运动的感知。
触觉、嗅觉、味觉,这些勉强支撑马修感知周围环境。
但此时他感知的一切都在翻滚。
身体摇晃着站起来,倾斜着身体迈出脚步,然后再次失衡……
——该死的菲斯克。
走出几步后倾斜着倒下时再次摸到了手术台的马修暗骂一声。
布鲁斯从外面走进来的时候,恰好看到马修倒在地面上,双目无神地靠着手术台,血迹已经在他身体缠绕的绷带上蔓延开。
他几乎是急切地来到马修旁边。
马修能嗅到布鲁斯·韦恩的味道快速接近,也能感觉到微不可察的震动,但他很难从这些细微的震动里处理到声音,听觉中枢传达给他的全是耳鸣……
因为马修听不见,布鲁斯蹲在他旁边,想要接触又十分犹豫。
“……我还好。”马修似乎能感觉到他的不知所措,通过扫在自己皮肤上并不平稳的呼吸,还有几次接近他手臂但始终没有扶过来的手。
虽然听不见,但马修多少感觉有些尴尬,尤其在另一个人这样小心翼翼的情况下。
他自己伸手扶在手术台上,然后自己站起来。
布鲁斯再次将已经刻好盲文的纸塞给马修。
[耳膜受损,耳道内毛细血管破裂。你的感觉如何,什么都听不见吗?]
检查结果不出马修所料。
感官影响下,他很容易察觉自己伤在哪里。耳道内的痛感对他来说绝不严重,这样的结果完全可以接受。
只要大脑的中枢神经没有问题,或者突发脑膜炎什么的,他会很快恢复。
“暂时听不到,”马修靠着手术台,理智判断后恢复冷静,“我想知道菲斯克的案件什么时候开庭。”
他还要以雷德·莫瑞的身份出庭作证。
布鲁斯沉默片刻,再次拿出一张纸。
纸张翻转产生的气流吸引了马修的注意,他思考片刻才意识到布鲁斯·韦恩在做什么。
为了让他们的对话更方便一些,他朝着布鲁斯伸出没有包扎绷带的左手:“写在我的手上也一样,”说完这句,他还像是解释一样迅速补充,“这样更快。”
布鲁斯略显惊讶地抬头看向马修。
那双与他极其相似的钢蓝色眼睛略微转向旁边,即使是看不见,也没有像往常一样朝向他。
这是马修第一次主动接近他。
略有些愣怔地将马修的手拉在自己身前,布鲁斯摸到了他久经锻炼的手。手指很长,但指间关节比常人略粗,指腹和指尖都是磨擦导致的粗糙。
这很正常,马修的身手总不是凭空产生的。
布鲁斯没再继续探究这些,主动将注意力拉回眼前,现在他该考虑的是别的问题。
“……”写盲文还是英文?
布鲁斯拉着马修的左手,想起之前马修以雷德·莫瑞的身份去格斗俱乐部报名参赛时缴过的报名表,他的笔迹很漂亮。回想着这些,他才用不管如何保养都带着细茧的指尖划过马修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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