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以猜到自己被隐瞒的原因:阿雪一向爱极了陛下,愿意为陛下孕育子嗣,而阿雪甚至不想见到他争风吃醋,更不想他去找陛下的麻烦,所以才要隐瞒自己怀有身孕的消息。
卫淮的一颗心犹如在沸腾的油锅里烹煮煎熬,他怎么可能不愤怒,怎么可能不难过,一想到他的阿雪竟然怀了其他男人的孩子,他就嫉妒得想杀了贺兰寂。
明明阿雪也向他承诺过的,他愿意为他孕育子嗣。
这份承诺落到他的身上就是假的,落到贺兰寂的身上就是真的,尽管他早就习惯了阿雪对贺兰寂的偏爱,可习惯不代表接受,每一次他都会痛苦得难以呼吸。
更让他无法接受的是,阿雪竟然瞒着他这个消息,难道在阿雪心里,他不能成为他的后盾和依靠吗?
卫淮站不住了,脱力地坐在玉阶上,痛苦至极地遮住自己的面孔。
尽管他失望于绮雪的偏心和欺瞒,可真正带给他钻心之痛的不是这些,而是他真的做不到护绮雪周全。
难怪……难怪陛下会痛苦到一夜白头,这么脆弱的阿雪,他失踪之后,自己一个人怀着孩子该有多难?他该怎么做才能活下来?
光是想一想,卫淮几乎瞬间就要崩溃了。
有太多事情让他恐惧了,他的阿雪只是一只柔弱的小兔子,他真的能吃得饱穿得暖吗?阿雪会不会保护孩子,不惜牺牲自己?会不会有歹徒看到阿雪容颜绝色,就强迫欺辱阿雪?
阿雪和孩子……他们真的能回来吗?
巨大的惶恐侵袭着卫淮,他倒在了玉阶上。
多日来他几乎不眠不休,饶是身体再如何强健,也撑不住这么巨大的消耗。
何况卫淮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这半年来,他接连遭受鞭笞和水牢之刑,一度吐血昏迷、重病卧床,都没有好好休养,现在更是受到了强烈的刺激,他真的撑不住了。
可他没有立刻昏迷,他的耳边响起奇怪的嗡鸣声,眼前的光线忽明忽暗,恍惚之中看到了可怕的幻象。
他看到绮雪抱着孩子,浑身是血地站在他面前,望着他流泪。
他拼命地朝着绮雪伸手,可绮雪什么都没说,泪水涟涟地抱着孩子转过身,消失在了宫道的尽头。
不……阿雪……阿雪不能走……
卫淮从玉阶上滚落下来,陷入了昏迷。
他被护卫匆匆地送到了太医院,可太医们尚未给他用药,卫淮就凭借着惊人的意志从昏迷中醒了过来。
他的执念太深了,就算是陷入昏迷,也有个声音反反复复地告诉他,他不能睡、不能倒。
如果他也倒了,阿雪还能依靠谁?他已经教阿雪失望过了,难道这一次又要重蹈覆辙吗?
卫淮不顾太医的劝阻,强撑着从太医院离开了,日复一日地苦熬下去,在云月观和皇宫之间两头奔波。
他每天只睡一两个时辰,梦中总是被梦魇纠缠,梦到绮雪的惨状,喝了太医院开的安神汤药才没有继续做梦,不至于彻底崩溃。
但他同样没有活着的感觉了,绮雪的消失仿佛带走了他的魂魄,留下来的只是一具干枯腐朽的肉身。
几日前,他收到了手下的禀报,他们将苍山方圆百里之内掘地三尺,却仍然不见贵妃娘娘的踪影,由此可见,贵妃娘娘一定还在云月观中,应当就是被困在了古镜之内。
他紧绷的情绪终于达到了极限,决定率领铁骑踏平云月观,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国师谢殊出山了,他告诉卫淮,绮雪已经回到了皇宫。
谁都知道,谢殊从无妄言,他从来没有感受过这般近乎疯癫的狂喜,一瞬间,这具行尸走肉便焕发了生机,他终于活过来了。
卫淮不停蹄地赶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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