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的……”
“我已经知道你是谁了。”
白王并不意外,这不难猜。一个伤他害他杀他,一个拼死拼活救他,傻子也能辨得出来。
“你是,”宫忱却低低道,“小棉花。”
这三个字轻飘飘落地的刹那,白王仿若被什么重物击中脑袋,嘴唇苍白,恍惚了好一会儿,才道:“你记起来了?”
“是,我记起来了。”
——
宫忱不是最开始就喜欢扣手指的。
最初,他没事老瞎扯衣服上漏出的那一缕棉絮,总想着扯完这一截就不扯了。
有次越扯越多,越扯越多,一回神,新买的棉衣左袖空了一大块,还烂了个洞,他不敢让娘亲知道,悄悄从家里拿了针线出门,在冰天雪地里打着哆嗦缝衣服,一不小心就划到了手,把一团棉花染红了。
他有点儿郁闷地想,这下好了,本来只要挨一顿教训,现在要挨两顿了。
四周似乎是有谁看不下去了,发出一道嗤笑:“笨蛋。”
宫忱往右后方瞅瞅,看到了一只瘦弱又倨傲的小孩鬼,他什么都没说,又低头捣鼓。
那鬼道:“没听见我叫你么?”
“我吗?你在跟我说话?”宫忱眨了眨眼睛,“可是,我不是笨蛋。”
那鬼一会:“对不起。”
一会又阴阳怪气地:“连缝针这么简单的事都不会,就是笨蛋!”
宫忱道:“可是我干别的事情很厉害啊,你不许这么说我。”
那鬼一会歉疚:“我不是这个意思。”
一会又冷笑:“就说了,你怎么办!”
宫忱:“你要跟我打架吗?”
“不是的,我好饿,没力气打架。”
“来啊,打一架啊!我有的是力气!”
宫忱盯着它看了两秒,忽然嘿嘿一笑:“你是有两种性格吗,真有意思,我才不打架呢,我打了你,到时候爹爹又打我屁股,根本划不来。”
“喏,你饿了,这个给你吃吧。”他说着拿出一块糕点。
小鬼道:“我碰不到。”
“这个简单啊。”宫忱便把手指上的血往上面抹了抹。
小鬼立刻拿去,狼吞虎咽起来。
吃完后,宫忱还在捣鼓衣服,针脚一宽一密,宽宽密密,宽宽宽密密密,中间打了七八个结,更怪的是,这么多个结,还是一扯就松。
宫忱愁得抱脑袋揪头发。
它:“你把针给我!!!!”
那针在它手里好像自己的手一样灵活,缝上的线不知道精致了多少。
宫忱“哇”了声,一脸激动地抓住它的手道:“你和我做朋友吧,我以后的衣服都交给你缝了!!”
“你真要和我做朋友?”
“狗屁朋友,那不是仆人吗?!!”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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