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正要骂,宫忱回过头来,惊讶地叫他,“柯少爷。”
他跑到柯岁面前,跟柯岁差不多高,却瘦得多,脸上没什么肉,穿得也单薄。
“干、干嘛。”柯岁像是不太愿意看他,往后退了一步。
宫忱自觉地离他远了些,郑重地鞠了个躬:“之前我突然晕倒,箫芸姐说,是你给我服了一颗救命的丹药,谢谢。”
“真的很抱歉,我现在没有钱,你能不能让我留在这里,我什么杂活都能做,直到还清药钱为止。”
“…………?”
柯岁一时无言。
他没说话,宫忱就一直弯着腰。
柯岁眼神复杂地看着他,半晌,冷不防问:“你是乞丐吗?”
这五个字轻飘飘从头顶落下来。
宫忱没吭声。
柯岁“嘶”了一声:“你别误会,我不是瞧不起你,只是想知道,你一直……都是这样活着的吗?”
“我,怎样活着了?”宫忱轻轻问。
柯岁顿时头皮发麻,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说的几句话几乎算得上是刻薄,连忙去把宫忱扶起来,可刚跟宫忱对视上,又像避开瘟疫似的连连后退。
“呃,那个,毕竟是我炸了丹炉,才害你突发心疾的,你不用这么客气,钱就不用还了……啊,对了,你缺钱是吧?等你病好了,我送你一些啊哈哈哈,不用客气。”
“我,不是那个意思,”宫忱攥了攥手指,道,“我听箫芸姐说,医馆最近缺人手,所以………”
“医馆不缺人手,一点也不,”柯岁干笑着打断他,道,“但如果你缺钱,真的,我给你一些钱,你走吧。”
宫忱陷入了沉默。
也许是他方才一直在柯岁面前卑躬屈膝,突然间安静下来,什么也不说的时候,眼眸透出一种古怪的冷漠。
“既然如此,那就多谢柯少爷,”他略一颔首,“我走了。”
转过身的刹那,那股冷漠消失不见,取之而代的是浓浓的自嘲。
就算柯岁身上有着和柳直一样的死气又如何?
少多管闲事了。
是,你有那么一丁点的良心。
是,爹娘教导你无论如何,不要放弃做一个善良的人。
可是,你没努力吗?
你想救柳直,结果呢?柳直尸骨现在已经凉透了。
你已经努力过了。
那片带着死气的金叶子落在掌心的时候,你自知处境艰难,想过视而不见,但还是咬牙回头,选择了回来救人。
可那个人赶你走。
他可能是个值得被救的好人,可你只是一个乞丐。
一个落魄不堪的、街边险些冻死的乞丐,一个见人就要卑躬屈膝的下等人。
你能救得了谁?
你已经努力过了,只是没有用。
宫忱麻木地告诉自己,你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对得起自己的爹娘。
从现在开始,就算柯岁真的要死了,这跟你宫忱又有什么关——
“等一下!”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宫忱的手腕忽然被人从身后拽起。
柯岁反悔了,追上来,一把抓住将宫忱正滴血的手掌,声音轻颤,“对不起。”
“我替它跟你道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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