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上眼睛,攥紧手中的剑,与数只野鬼缠斗起来。
那群鬼魂有的刚死不久,没什么招式,只会一个劲往身上抓挠啃咬。
段钦手脚都用上了,砍得那叫一个狠、快。但他砍它一剑,它还死不了,上半身咬他的脸,下半身缠他的腿,横竖还得再砍两刀,费劲得很。
没坚持多久,他便被群鬼争先恐后扑了个干净,一丝光都见不着了。
就在这时,一只手直直伸来,抓着他的衣领,将他从里面迅疾拽出。
段钦猝然睁眼。
他用力攫住那只手的手腕,如同等待这一刻许久了似的,向上看去:
“宫忱,我就知道你没………”
声音戛然而止。
映入眼帘的,是掩映于凌乱长发下一张腐烂生疮的脸,几只灰白肥胖的蛆虫在肉和骨之间缓慢地蠕动着。
啪嗒。
其中一只从烂肉里爬出来,正好掉到段钦的额头。
段钦就好像天塌了一般地瞪大眼,眼皮一翻,晕了过去。
“……………”
“我是真没想到他这就晕了。”
鬼脸逐渐被完好的皮肉包裹,杏仁眼中露出毫不掩饰的嫌弃。
应婉嘟囔着把人随手一甩,“老娘还有更恶心的没给他看呢。”
“应师姐,”宫忱这时才出现,接住段钦,眯着眼望向天空,“你有没有一种被什么东西追踪的感觉?”
“没有。”应婉耸了耸肩。
“那便是针对我的。”宫忱了然,当即立断将段钦放进屏障。
巧的是,前脚刚躲好,后脚就被秦家的人跟着罗盘找来。
宫忱并不打算此刻现身,一直等到确认段钦不会有事后,才不声不响地离开,去找徐赐安。
应婉游荡在他身后,随口道,“以前在山上的时候,段钦虽然不怎么把你当哥,但也没这么疯——你该不会真的杀了他娘亲吧?”
“你能不能闭嘴。”青瑕的声音沙哑极了,刚才宫忱脖子被刺伤时,玉佩还是封着的,它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都快把自己哭瞎了。
“我就问问啊,不是就不是,为什么要瞒着别人呢?”
应婉切了声:“难道是有什么受虐倾向吗,喜欢被别人误会,还是喜欢受委屈?”
“段钦就算了,岚城那件事死了那么多人,你就不想为自己辩解一下,哪天真的被人乱刀捅死了怎么办………”
宫忱脚步忽的一停,回过头,毫无波澜地看了她一眼。
应婉莫名心寒,止住了嘴。
“是我做的。”宫忱淡淡道。
“岚城的鬼,是我放的。段夫人,也是我杀的。”
“我没有任何的委屈。”
“甚至当年你因为应春来的事跪在我门前求过我一次,我没有对你施以援手,也不是因为有什么苦衷,单纯是因为——”
“我不是多么善良的人,”他歪了歪头,“仅此而已。”
“你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吗?”
四周陷入寂静。
应婉目光闪烁,似乎想要辩驳,但最终还是沉默着回到了玉佩里。
宫忱转过身。
在这狭窄的雨巷尽头,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人。
那人隔着数十米长满青苔的土地、潮湿的空气,和宫忱遥遥对视。
“…………”
宫忱大脑空白了一瞬。
刚才那些话……被听到了吗?
他下意识后退一步,心里可耻地产生了想要逃跑的念头。
可很快,徐赐安便迈开步伐,径直朝他走来。
毫不动摇。
一如既往。
「第四次,是他想方设法追上来,先跟我表明的心意。」
宫忱脑海再次浮现起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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