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想到宫忱竟然会哭。
哭得一点声音都没有,眼泪却流得厉害,眼睛鼻子都是绯红的。
他怔了怔,又想了想,好像从他进入幻境后,又或者,从他在徐家重新遇到宫忱那天起,一直到现在——
宫忱从来没有这样哭过。
哪怕是那次发烧,眼尾也只是因为太烫而变湿润的,不是哭。
所以徐赐安并不知道,原来宫忱真正在自己面前流泪时,自己的心情会是这般。
像被人撕裂了。
难以言喻的疼起来。
他只怪宫忱没有早一点把这些告诉他,可他为什么没能早一点对宫忱好呢?
那样宫忱兴许就愿意依靠他了。
“师兄,”宫忱用手臂挡住了眼睛,低低地开口,“我是个混蛋。”
“你怎么混蛋了?”
“我不该招惹你的,真的。”
徐赐安轻叹:“你当我是那种稍微招惹两下,就能上钩的鱼吗?”
宫忱哑声道:“不是吗?在我看来,师兄很单纯,连嘴都不会亲。”
“宫惊雨,你很会?”
徐赐安声音一冷。
“我、我也不会,”宫忱怂了,“但是,我起码看过书,知道一些。”
“那我也找一本看便是。”
“其实我可以教你的。”宫忱从胳膊下面露出一只红通通的眼睛。
“你不是不想招惹我吗?”徐赐安的表情没有听起来那么冷漠,正认真地盯着他看。
“所以说我是混蛋啊,”宫忱飞快把眼睛重新遮住,轻轻地说,“我心里是这么想的,但我又忍不住。”
“杀我爹娘的家伙很强,很强,我可能一辈子都没办法报仇雪恨,或者,在报仇的路上早早就死了。”
“至于娶妻生子相携一生,粗茶淡饭也好,除魔卫道也好……”
宫忱往地上一躺,无力道:“那种未来,我看不到,也给不了。”
徐赐安沉默了很久,在宫忱以为他快要放弃的时候,他忽然说:“宫忱,我们生不了孩子。”
“除了这个,我都能给你。”
宫忱霍然把手臂放下,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被洇湿的眼尾被压出一道红痕。
徐赐安低头看着他。
“是不是一直以来我太让着你了,你好像忘了,你有一个修炼天赋多么惊人的师兄。”
“还是说——”他伸手,用指骨不轻不重地擦去宫忱眼角的泪水,又揉了揉那道红痕。
“你觉得徐这个姓,在生宁年中,还不够有威慑力吗?”
徐赐安深深地凝视着宫忱:“我说过了,我和你丢弃的弱小的东西不一样,我强大到能一直站在你的面前。”
“不要怕,不管那家伙是人是鬼,我都会替你灭了他,你不相信吗?”
宫忱像被蛊惑了般:“我信。”
“真乖。”
徐赐安低笑一声,捏起他的下巴,一字一句地,像要把话语刻成契约一般。
“那从今天开始,你的血你的骨头你的命都受我保护。谁也不可以伤害,就算是你自己也不行。”
宫忱精神有些恍惚了。
他觉得什么好刺眼,声音也快要听不清,只含糊地应了声:“好。”
此时,天光大盛。
徐赐安抓住了宫忱的手,弯腰在他耳边轻声要求道。
“宫忱,在醒来之前,再亲一亲我吧。”
“出去之后,就不让你亲了。”
宫忱无意识地抬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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