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道紫色剑光同徐赐安一样,挡在宫忱面前,挡在成千上万道剑光面前。
“用我教你的东西拦我?”李南鸢笑了笑,“怎么还像个小孩子一样。你信不信,我的剑可以不伤你分毫,取走他的性命?”
徐赐安信,当然信,只是他一开始就没打算蚍蜉撼树。顷而,他把紫色剑光齐齐对准了自己。
李南鸢沉默了一会,凉声道:“若今日不是我在这里,你还能如何护他?”
徐赐安说:“或以命换命,或以血养血,或立地成魔,总有办法的。”
李南鸢气得大笑了,连道了三声“好”,五指一握,徐赐安身周的剑便碎成了万缕烟尘。
“那你怎么知道,你护的不是一只恶鬼呢?”她冷冷地问道,
“它顶着这具皮囊的容貌和记忆,欺骗你,玩弄你,有朝一日甚至会杀了你,你怎么看不清呢?!”
“如果随意欺骗、肆意杀戮就是恶鬼……那您刚才不也一样……骗了他,想杀他吗?”
徐赐安强行凝出几道摇摇欲坠的剑光,又再次被碾碎,他闭了闭眼,一字一句道:
“阿娘,您有没有想过,若此刻他就是他,是您的弟子,不是什么恶鬼,您这样想他,他该有多伤心?”
宫忱忽觉鼻尖酸得厉害,视线一片模糊,看不清徐赐安了。
但是很奇怪,那些压在身上的岩石却一下子没有了,好像徐赐安轻飘飘的两句话,就把它吹跑了。
“那你这样想我,好像我是什么坏人一样,我就不伤心了?”李南鸢目光微动,“我是你娘,你难道不应该无条件站在我这一边吗?”
徐赐安愣了一下,低着头说:“对不起,可是,您已经有爹了……”
“笑话!我跟你爹,和你跟他,能一样吗?”
“………怎么不一样了,”徐赐安不赞同地看了她一眼,“我们只是还没有洞房。”
李南鸢:“…………”
她已经一个字都不想同徐赐安说了,直接放开杀阵。
徐赐安想也不想,转身抓起宫忱的一只手,欲将他护入怀中,宫忱动作却更快,伸手定住了他。
他僵着身,瞳孔死死盯住宫忱。
后者做错事般低了头,牵住他,在他的手背上轻轻印下一吻,一滴冰凉的东西落在吻旁。
便是这刹那,青色剑影从侧边铺天盖地而来,像一场洪灾,在徐赐安眼前将宫忱湮灭。
彻骨的寒意从手上穿过,却没有给徐赐安留下任何的伤口,但牵住他手的那个人,已置身一片血雾中。
徐赐安颤抖着闭上了眼。
他不敢看。
毫无生气的宫忱。
他不敢再看了。
第15章
清晨,空气颇冷,树枝上挂满了一串串冰溜柿子。
男人起了个大早,在庭院里撒盐扫雪,轻手轻脚地给石阶铺上毯子。日出东方,女子推开门,抱着一件崭新的墨绿大氅过来。
“娘子,醒啦?”
男人瞬间上前,抱着妻子的一条手臂,蹭了蹭,“好暖和。”
女子给他拢好大氅,手心手背换着给他捂脸:“你啊,瞎忙活,把自己弄得跟个冰雕似的。”
“昨夜下雪了,我担心路太滑。”
男子的脸从白皙的手背上移开些许,又恋恋不舍地亲了好一会:“唔,娘子的手真好看。真香。真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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