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他呢?以前有什么好东西不是都要紧着林秀和林庆吗?
“为什么?”
平日里林竹不声不响,但他也晓得亲事很重要,以前有老人同他说过,要是他娘当初不嫁给他爹,估摸着就不会死的那么早了。
林竹又恨又怕,不想遇上他爹那样的汉子。
王冬翠本来就在气头上,现在又见他这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模样,哪里还忍得住,细竹竿子一抄,打起来熟练得很。
林秀干脆坐下边嗑瓜子边瞧着,他娘确实心里窝着火,让她发泄出去也好。
眼前这一幕实在有些滑稽,打的那个跟打自己仇人似的,每一击都用尽了全力,被打的好像傻了似的跑都不跑,就这么抱着头任由竹竿子噼里啪啦地落在自己身上。
林竹身上的外衣看着鼓鼓囊囊,其实里头装填的全是芦花,外层的衣料被打破,芦花飞出来飘得满屋都是。
林秀伸手拂了拂,皱眉道:“娘,别打了,屋里还有火盆呢,仔细别烧着了。”
王冬翠这才停下。
她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地上的林竹无声无息地趴着,好似没有了知觉一般。
王冬翠愤愤地踹了他一脚,咬着牙道:“要不是秀儿死活不要,我能把这门好亲给你?你连你娘都能克死,谁家敢要你……”
她一骂就是一连串,想到什么就骂什么,纯粹为泄愤而骂。
林竹麻木地听着,再难听的话听上十几年也免疫了,他甚至还能分出心神去想等会儿一定要把飞出去的芦花捡回来,虽然不暖和,但多少也能挡一挡寒。
当着后娘的面捡肯定又要被打,好在等会儿肯定还要唤他去清扫,到时再捡也是一样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耳边的谩骂声渐渐停了,王冬翠大概也骂累了,端起桌上放冷的粗茶水咕嘟咕嘟灌了进去。
林秀居高临下道:“你也不要多想,江正青是个书生,性子自然是很不错的,娘刚才也说了,将来若是他能谋上个一官半职的,你也能跟着飞上枝头当凤凰,到那时我们可都得仰仗你呢。”
说着他还笑了一声,好像真在为自己这个哥哥感到高兴似的。
但林竹却听得怪怪的。
他本能地不想要这门亲事,但他也知道自己根本拒绝不了。
第2章
一大早林竹又在河边浣衣,昨晚屋里线不够,外衣没补好,这会儿被风一吹寒气嗖嗖往里钻。
这还不是最糟糕的,昨晚林竹等了好久后娘都没叫他去清扫堂屋,飞出去的那些芦花都没能捡回来,实在是雪上加霜。
林竹冻得瑟瑟发抖,时不时还要去捡被风吹出去的芦花,好几次都险些栽进水里去。
他境况实在艰难,也就没注意岸边有个妇人已经盯了他好一会儿,那眼神阴恻恻的,跟看仇人似的。
终于轮着了自己的衣裳,林竹紧绷的神经总算松懈下来,后娘他们的衣裳不敢怠慢,自己的衣裳就无所谓了,林竹三两下草草洗刷过,总算赶在整个人被冻僵之前收了工。
一抬眼便对上了那道恶意满满的视线。
林竹愣了一下,下意识低下头往后缩了缩。
他对这种眼神太过熟悉,要不是对方明显比王冬翠身量高一些,他都要以为后娘跟出来监视他了。
见林竹要走,张荷花便抬脚走了过来,她先是上下左右把林竹仔细检视了一番,越看眉头皱得越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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