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看?什么自己看?吧。”
丛一没什么旁的力气,在?婚礼上?发作?过后,她一直不太?舒服,整颗心脏像是经历了一场动荡的浩劫一般,再没什么多余的精力。
她踢掉了脚上?那双他亲手穿上?的黑色高跟鞋,光着脚踩在?柔软的米白色地摊上?,穿过小客厅,从小储酒室的抽屉里拿了一瓶龙舌兰,冰块也没放,倒了半杯直接喝了个干净。
整套动作?娴熟自然,文时以想拦也没机会?拦。
倒不是不能容忍她喝酒,只是她昨晚四五点?钟吃了药,他怕药物作?用会?和酒精打架。
距离昨晚吃过药已经过去了十几个小时,丛一很了解自己的身体状况,过于疲惫或者难受又有要紧事做的时候,就来半杯了烈酒,酒精会?很快让她有强烈的困意,强迫身体关机休息,半杯又不至于醉,睡起来刚好可以处理正事。
今晚,算是她认可文时以身份后,第一次与父母正式吃饭。
她能想到,今晚的话题必然逃不开他们?的婚事。
为?了表示尊重,也是一种家教?和礼貌,她会?拿出该有的精气神和态度。
喝完了酒,丛一站在?原地缓和了大概三两秒,抬头的时候刚好对上?了文时以投来的目光。
“你还好吧?”
其实从下飞机她开始吸烟的那一刻起,文时以就想问。
刚刚非要跟着她进?来,也不是为?了那句所?谓的参观。他是怕她又是不舒服,唯恐一眼照顾不到她就会?跟婚礼那天一样。
说不上?来哪里不一样了,他总觉得现下决定要和她结婚的丛一身上?又多了某种淡淡的哀伤感,像是一种绝望的认命,在?父母亲人面前都一如既往的撒娇扮嗲,回了房间抑或是无人的时候,疲惫到需要用外物来缓解各种复杂心情。
是因?为?现在?什么希望都没有了,要和他结婚了吗?
还是因?为?她在?无人时,本?来就是这?个样子。
这?样厌世,冷艳,又无比的空洞。
她是觉得没必要在?他面前装了,还是没力气装了。
文时以忽然生出这?样的念头,心里莫名的很不是滋味。
丛一摇摇头,很认真?的解释,“没事,就是没太?睡够,有点?累。”
见文时以还是用那种意味不明的眼神看?着她,她撂下酒杯,走到他面前,仰头看?了他一会?儿,然后勾住了他的脖子。
脱了高跟鞋,她有点?够不到他,所?以踮起脚,颇有些费力。
文时以很识趣,顺势托着她的腰,怕她中?心不稳。
“你放心,我不是在?盘算着悔婚,我已经答应过你了,不会?再随便说解除婚约,我丛一说到做到。”
“嗯,我知道。”文时以盯着她,那双灰蓝色的眼睛里翻涌着隐秘的些许情绪。
长久沉默和对视,直至丛一骤然开口。
“那你在?不自信些什么,文时以?”
“除了怕我又甩了你,不嫁给你,还在?担心些什么?”
面对她的发问,文时以没回答。
准确的来说,是不想回答。
他知道她大概率不会?悔婚,只是他很难忽略她万分?低落的情绪。
虽然他并不能确定,这?是不是因?为?即将要嫁给他所?导致的。
在?他思索的间隙里,丛一的脑袋也没有停止运转。
在?他审慎的目光里,她犹豫几秒,仰头亲了他一下。
只是因?为?身高差太?大,垫脚也不能弥补,所?以没碰到唇,只亲到了下巴。
清理过胡茬的皮肤很光滑,只可惜丛一不满意,示意着文时以弯腰凑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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