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谈不成,那就是好处还不够诱人,条件还需要加码。
他没再开口,意在给丛一一点时间空间,“吃过晚饭,早点休息吧,明天我们再谈。”
他想丛一留些时间空间缓和,只可惜她并不领情。
他这副淡定自若的情态反倒是刺激了她,她气得厉害,悲伤暂且被压制住,一路积攒的怨气陡然飙升。
凭什么她痛得不能呼吸,他这个始作俑者却在一边若无其事,冷眼旁观。
她气得要命,看着眼前的餐桌,失去了理智,抓住餐布的一角猛地扯开,“谁要和你谈!”
桌面上的食物和盘盏伴随着餐布飞起,在空中短暂停顿后,四散滚落在地摊上,场面狼狈混乱,难看得紧,叮叮当当的碎响回荡在房间里。
那碗奶油蘑菇汤甚至飞溅到了文时以的身上,洒了一小片在他黑色的羊毛大衣上,留下一团脏污。
文时以低头看了一眼身上粘稠的汤,没有发脾气,从口袋里抽出手帕简单擦了擦,便又重新抬起头。
“我叫管家来收拾,重新帮你备一份晚餐。”说完,他转身离开了房间。
所有激烈的反抗,难听的谩骂嘲讽,都在文时以淡定自若离开的瞬间宣告失败。
她从没遇见过这样的男人。就算是沈清宴疯狂追求她的这些多年,中间被她折了面子太过火的时候,也会动怒。
但这个文时以,好像和其他男人都不一样。
他平静冷漠得如同一潭死水,无论她做什么,在他眼里都是掀不起风浪的无关痛痒,无论她怎么闹腾,他好像都能技高一筹地随时应对。
他目的性强得可怕,她有种被莫名被掌控的感觉,她讨厌这种感觉。
她大概是低估了他的难搞程度,也猜错了他会使的手段。他简直比罗意璇口中所说的更可怕一百倍。
什么沉稳识礼,什么可敬后生,全是扯淡!
她忽然开始害怕,害怕这场婚约,她是不是真的在劫难逃。
嫁给这样一个男人,简直是恐怖故事。
接连后退了几步,丛一颓然地坐在一边的沙发上,双目失神,脑子里又不免浮现出今晚餐厅门口所见的种种。
她无法接受,她视作生命的爱人,就这样爱上了别人。
心痛,恐惧,无法承受的彷徨无助,所有的情绪杂乱成一团,在这个雪夜涌上心头。
三年多了,她没有半点进步。
卸下伪装的洒脱和放纵后,她依旧是那个为了爱情,不惜一切,赤城孤勇的少女。
她不要嫁给文时以,她还爱Vinay,她不要看着别的女人占有他。
这样的念头一旦出现,便一发不可收拾。
房间里静悄悄,厚实的遮光窗帘掩映着,看不见夜色,也看不见风雪。
大概几分钟后,丛一起身,头也不回地往外跑。
出了房间,下了电梯,离开酒店。
风雪凛冽,伦敦的街头,她还穿着高跟鞋,就这样狂奔着。
她要去找Vinay,要他带她走,离开港岛,离开伦敦,去哪里都可以。
她什么都不要,只求他带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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