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力气克制着情绪,同样佯装无事?发?生。
他们都知道?,一旦开口,便没有转圜余地。
洗澡水已经放好,姜茉全身浸泡进温水里,身体里的?酒精一点点侵袭上大脑皮层,发?挥它应有的?作用,姜茉趴在浴缸边缘,乌黑的?头发?垂坠在脑后,闭着眼睛昏昏欲睡,脱离这个令她痛苦的?世界。
可是这种情况并没有持续太久。
身体被捞起时她睁开眼,宽大的?浴袍包裹住她,洗手台上如往常一样被他铺好细绒毯,靳行简将她放上去,像往常一样擦她的头发,打开吹风机。
隆隆的?热气轰向头皮,姜茉眼皮泛起热意,她睁开眼睛,男人?的?手臂在眼前摆过,头皮上有他指腹摩擦过的?力度。
他的?衣服还没换,白衬衫早已不再笔挺,后背和腰侧的?部分还湿着。
吹风机的?呜呜声从耳边退去,一碗酸甜气息的?醒酒汤被端至眼前,白色汤匙舀了一勺,慢慢递至她唇边,姜茉张开唇缝慢慢吞下,眼眶倏地湿润。
两?人?都沉默着,整个空间里只有汤匙触碰陶瓷碗底的?清脆声响。
一碗醒酒汤见底,靳行简把碗放在一边,女孩子眼角的?泪不容忽视,他眼角同样酸涩,俯下身想去亲吻她红着的?眼尾,姜茉微微偏过头。
她动作不大,拒绝的?意味却明显。
两?个人?像被同时按下暂停键,身体滞涩在原地。
浴室内过盛的?水汽为镜面蒙上一层迷雾,空气中潮湿感令人?透不过气。
靳行简心脏像被豁开一个口子,鲜血汩汩地流,他慢慢站直身体,缓慢地伸出手,指尖在姜茉脸颊边停住,见她没有再次偏开头,才用指腹去抹她的?泪,声音轻得有几分模糊。
“对不起,宝宝。”
长久的?沉默后,他问:“你?有什么想做的?吗?”
他问得含糊、艰涩,怕她不明白,又怕她明白。
他为她擦着眼泪,看她哭红的?眼尾,哭红的?鼻头。
也把刀递给她,心脏摆在她掌心,等待她裁决。
姜茉抬头看向靳行简,眼中闪过痛苦情绪,她将唇瓣咬得发?白,指尖捏紧身下的?细绒毯,指节触摸到一管口红时将它拿起。
红色膏体摩擦过白色衬衫,姜茉握着口红管,在靳行简胸口位置第二次写?下她的?名?字,她神情专注,每一笔都格外用力,到“茉”字最后一笔时,膏体终于承受不住,忽地折断。
缺少一笔的?茉字单边站在那里,像未完成的?舞蹈,未写?完的?诗句,未完成的?结局。
卧室的?床头灯一直燃到天明,暖黄色的?室内,姜茉闭着双眸,背向靳行简躺着。
昨晚几乎一夜没睡,这一夜她睡得也不算安稳,清秀的?眉头像团了结,始终蹙在一起,不知道?梦到了什么,唇边不时一声呓语。
靳行简躺在她身后,心疼得将她轻轻拥进怀里,额头贴在她脑后,贪婪地轻嗅她的?味道?。
怕再次看到她的?拒绝,天色泛亮时他将她放开。
手机振动声响起时,靳行简睁开眼,姜茉一边手臂杵在床上,半撑着身体,细瘦的?蝴蝶骨在后背上突起,她盯着屏幕看了一会儿,滑动接通。
祁靳的?声音在房间内响起。
“茉茉,姑父情况不大好,正在普安抢救,你?要过来?一趟吗?”
姜商元的?心脏移植手术做完还不到半年?,怎么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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