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故问?,面带关切,好像真信了似的。
与他说话的是去年补进政事堂的刑部侍郎邵尔英,此人字雅成?,名字取自《尔雅》典故,为人却没有训诂学那般老练鞭辟,大多数时候,作为只?比梁道玄大五岁的年轻官吏,他自认没有任何背景,从来都是早到晚走,规规矩矩秉笔,至于问?他意见,他从来都是选择一问?三不知?以求自保。
参知?政事有一份额外津贴俸禄,十分?可观,梁道玄想?,大概邵侍郎为了这份奖金,以后也会赖在政事堂继续明哲保身。
“洛王府上差遣来的人说,殿下犯了痢症,你说这春夏相?交的时候,怎么这么爱得这熬人的病,哎……希望殿下早日康复。”邵尔英好像也根本不知?道这几天洛王和梅相?的冲突一般,以手抚心,关切备至。
看破不说破,梁道玄心想?大概洛王是想?拖到与梅相?在自己和太后见证下摊牌再出现。
这时,徐照白也来了。
如今,徐照白接了王希元的职务,晋为户部尚书,也接了次辅的头衔,可谓如日中天,但他待人接物一如从前,入内室见梁、邵二人以礼起?身相?迎,笑?而示意:“坐吧,天渐渐热了,你们要是觉得不适,就叫人添冰缶,不必介怀我们这些上了年纪的。”
邵尔英有些微胖,夏初天还没热就开始满头大汗,听?了徐照白这么说,立刻表示:“下官失仪了。”
徐照白再看梁道玄:“梁参知?,今日这样早,也是暑热难耐睡不安稳么?”
当然不是。
“是,这几日愈发难受,总觉得今年夏日怕是难熬。”
由于梁道玄本职工作少卿官衔没有参知?政事高,所以别人称呼他要用加衔,而其他人都是正式工作的头衔更高,自然要叫尚书亦或侍郎了。
不过这个情况,今年或许有些改观。
不一会儿,许黎邕和梅砚山前后脚到堂,见礼过后,外间今日当值的侍诏与侍书把早间整理好的奏呈分?类呈上。
梁道玄其实每次看这些人,心情都有些复杂,如果不是政事堂这些人存了自己的心思,他从这一行接触国家各级政务学起?真的是挺好的。
“这是今年要考课的京官名单,地方的怎么还没报上来?”梅砚山过了几眼?吏部的奏呈,看着几个青袍翰林侍,“回去拟条中书谕,发往各道,催一催。”
“是。”
几人领了工作出去后,梅砚山却看向了梁道玄:“我方才?看京官的名录里,梁参知?也在?”
“是,正在今年该下官初勘。”梁道玄恭敬回答。
考课吏部每六年自上而下执行一次,有具体时间,具体轮次,跟着国家走。而磨勘则是根据官员的在任时间,进行的私人核查,也是资历的计算,相?当于古代官吏的工龄,也会影响官员退休——也就是致仕的待遇,以及在任时晋升的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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