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鹤雍早打听过了,向众人道:“上次恩科殿试是由?梅相执理代?圣终择,但梅相并?未自己独掌此权,而是奏明太后由?政事堂共同?议定一甲三名。”
“这次身?为副相的王尚书做了省试主考,想?来殿试是要避嫌了,政事堂还剩五位大人,但我以为,定然还是梅相是那一锤定音之人。”
崔函的话?令在场所?有人陷入缄默。
尽管殿试也有封名誊写的规定,可如若被看出梁道玄的文风亦或其他?,梅相会?否秉公执法?一个凭借自己学识进士及第的外戚,又对在朝众臣意味着什?么?
梁惜月想?到自己的另一个外甥女太后,心道如果是她在,还能和大家细细讲些表里之事,然而明明梁珞迦才是梁道玄血缘上最亲近的家人,此刻却不能团聚在此。
若是梁珞迦嫁个寻常官宦人家,如今哪怕不幸寡居,一家人也能凑在一起,陪她说说话?,一起聊聊兄长的科举与前程,好过此时一个人于宫中寂寞冷清,今日这份忧心,他?们几人有人分担,一起论议论议,此刻也稍稍好过,不知太后独自一人牵挂愁肠的光景又是如何?
说到底,还是自己那混账大哥的罪过。
“还是先想?想?省试吧,听着这判卷,想?中也不是易事。”武兰缨叹道,“不过这雪怎么还没停的意思?贡院没有地龙,总该给几个炭盆让考生们暖暖吧?”
她是武将家在边关北镇野着长大的女儿,家中男性亲属无一不是舞刀弄剑的好手,没人提过笔考过试,故而并?不清楚贡院的规矩。
但几个或是有功名或是做过官的男人却心照不宣对视一眼,继而齐齐轻叹,只希望老天保佑,千万别再任由?这回春寒雪继续下个没完……
室内燃烧的炭盆里哔剥声细碎,暖意并?不能让一家人安泰,每个人都惦记着关在贡院里的梁道玄。
早年?间,贡院省试春闱,遭遇恶劣风雪寒天确实有过添赐炭盆的先例。
当然不是送进考生的号间里,而是在两个号间前摆上一盆,隔一个时辰移到下个,依次为一排的号间升温取暖。
这是个体贴的办法,然而偏偏太宗时期一届科举省试,也是这样一个雪雨交加之时,考生正在奋笔疾书,贡院赐下的炭盆挪得急切,里头?仍烧先前院内官吏的手书——贡院取士期间的规定,尤其是有官吏封禁其中时,必不能遗留字迹纸张,即便公文,也要阅后即焚。
那张未有燃烧干净的纸或许只是送入贡院内的邸报,也或许不过是官员往来的纸条,甚至有可能是负责贡院伙食采买的清单……总之,当一阵凛冽北风吹过,这张未燃尽的残纸好巧不巧飞入了侧边的号间内。
倒霉的考生未曾察觉,手不停挥、挥翰成风,全情投入到决定自己命运的考试当中。然而路过巡查的南衙禁卫最是警觉,只见考生号间内脚下正正好有一片纸张,上似有字,当即开门检查。
考生入考场是不可以携带任何有字迹纸张的。考试的纸都是当场发验,而那张烧了一半的纸与考试用纸截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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