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在?桂花树下吟诵前人曹子建的名句“扬朱华而翠叶,流芳布天涯”,当然,这也是他期待梁道玄也能如新桂一般金秋得?绽,意以求之的心境。
因还是新秋,白昼无有半点凉意,太阳火热热悬在?高?处俯视,中书省门前石碑也烧得?滚烫。
政事堂内,隅中巳时方至,几个去?年新晋的翰林校书郎热得?各个满头是汗,私下议论要?不要?继续用冰到九月,正在?这时,入宫议政的几位大人纷纷归来,他们只得?噤声,继续老老实实伏案抄写。
中书省政事堂历来为宰相坐镇之衙庭,权势尊贵独树一帜,穿过翰林院是短促一回廊,庭间?树木葳蕤,较之旁的衙门倒更像书房小院布置,气势稍逊,雅致不俗,此时金桂初绽,幽微香气漫漫浸政事堂内,刚回的六人依照官职次序做定?,唯独洛王姜熙半靠着窗,信手摘下几朵冒失探入窗棂的碎金桂屑洒入自己?茶盏,悠然品茗,在?几人之中显得?最为优哉游哉。
“今日街上热闹,还好宫中无甚杂事,我们出?来早,不然又要?耽误了点校新旨。”
曹嶷病养好后,与平常一样来政事堂点卯,他这话虽是闲谈,可却是冲着梅砚山梅相所说,仿佛在?期待什么?。
然而梅砚山只是笑得?亲切,并不言语。
徐照白似乎在?思索什么?,只低头盯着茶盏,许黎邕是除去?洛王的五人里,唯一非先帝遗诏所点的辅政,于几人中官职和?资历都低许多,适时搭话的本领也是最为纯熟:“今日是京畿道解试放榜的日子,更漏不知几时几刻?午时就会有该来的消息了。”
“已经午时了。”
洛王姜熙在?窗前,外面的日晷他看得?一清二楚。
“咱们政事堂关心一个京畿道的小小解试又是做什么??省试与殿试才是咱们该操心的。”梅砚山的语气没有半分责备之意,笑呵呵如同闲谈调侃,但?眼神?扫过,诸人噤声,“不日里各道解试的结果都会报上,清辉啊,礼部这两年连着两次科举辛苦了,省试几位题官主考的名字,你同曹尚书再斟酌斟酌,待报上后咱们要?秘商再定?。”
“是。”
清辉是徐照白的字,曹嶷则是礼部尚书,一人辅政一人主理,二人被点到名字后皆起身领受。
“梅相大人,您这就是没有领会曹大人和?许大人的意思了。”
洛王姜熙忽然开口,他语气里的笑意仿佛浑然天成,没有半点做作饰伪,轻松惬意极了:“二位大人是想说,不知道国舅爷今年考得?如何,不过嘛一会儿就有消息了,是好是坏,咱们且等等就是了。”
堂内骤然安静,洛王姜熙仿佛已经习惯自己?言辞所带来的一贯效果,自语道:“不知道要?是国舅大人有幸高?中,咱们这屋还添不添得?下一把椅子。”
“殿下,解试过了也不过只是一能入省试大门的资格,离鱼跃龙门还早。且不言在?座几位大人有昔日的状元和?探花英杰,旁的人也没有落下二甲之外的排次,单一个解试中第,在?这间?屋子里,实在?算不上什么?入流的功名。”曹嶷轻笑一声说道,“更何况国舅爷能不能过解试这关,尚且未知。殿下这话说得?太早了。”
作为屋内考试成绩最为辉煌的昔日状元郎徐照白,此刻却并不言语,他从来话少,大家倒也习惯,然而奇怪的是,同样是三朝元老、早年得?过探花的户部尚书当今副相王希元,却一改平日里的絮叨,今日也一言不发,沉沉的眼皮耷拉下来,像是睡着了,又像是在?思忖什么?,听到这里,他才略抬了头,笑言:
“咱们政事堂只有我一人还未睹其容,听闻这位国舅爷读书很是用功,一年多几乎不怎么?出?家门,有人拜见也一律闭门谢客,能静下心来,大抵是不会差的。只是科举不比死?读书,还要?有些头脑方可成事。”
“国舅爷学得?如何,倒是不知。可他考完的样子却是竭尽全力,听说还用上了千年老参滋补,想来成绩也不会太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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