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很是富态,却不是那般大?腹便便的蠢钝,身型只是照常人略圆润一圈,脸庞也是和气的满月,眼眉皆染雪白霜色,犹如福禄寿三?星年画上的仙人,天生一双笑眉笑眼,不失庄重,却似邻家一和蔼富足老翁。
他动作颇满,落地后,看向了牵马的梁道玄。
不知此人来路,但看他身着紫袍,也知是一二品大?员,梁道玄再有贵戚身份,也还是白身,依规矩颔首行礼,可再一抬头,那老者竟缓步到了他面前。
“可是梁国舅大?人?”老人笑呵呵的问,仿佛接下?来就要从袖袋里掏出糖给梁道玄吃。
“正是。”他只得应了。
驾车坠蹬的老仆是有眼力和经历的,见状也不上前,只在自家老爷后一步低声道:“国舅大?人,这位是梅宰执。”
梁道玄心中确实是咯噔一声,可脸上却笑得自然:“晚辈唐突宰执大?人,还请恕罪。”
当朝宰相、领政事堂、集英殿大?学?士、三?朝老臣,先帝托孤首辅——梅砚山。
一个人喊全称呼,好像带了一个加强排,真是巍巍壮观。
然而拥有这些?的,似乎是个和气的小老头,此刻笑眯眯看着自己?,犹如家中祖父,关爱备至。
“国舅大?人,你别嫌我啰嗦,帝京初春看似乍暖,实则寒意?不输初冬,你虽年轻,但衣衫也要多穿,骑马走动一身汗,再让风扑了可如何使得?哎,如今的年轻人,却愈发不懂照看自己?的身子?,这圣人所讲的立身,难道就只是修立自身的德行,而不在乎体魄康健了么?”
梁道玄顿时?有种被二百个菜市场爷爷奶奶团团围住的双耳嗡嗡感?。
显然梅大?人没打算结束,继续语重心长:“国舅大?人,我看你这马用?得是轻鞍辔,别怪老人家多嘴,前些?日子?纯国公?的幺孙——就是他最宝贝小儿子?的老来子?,小名叫盛伦的那个,就是用?这种眼下?最时?兴的轻鞍辔在街道快马,结果呢?皮辔断了,人摔了出去,好在只断了条腿,接上后不会落下?病根。国舅大?人,有空换了吧,这模样轻巧不顶用?,还是得实用?可靠才?行啊……”
梁道玄看着梅砚山,心道这话里似乎是有话,可又纯纯的关切,实在有趣,于是笑着答道:“多谢梅宰执提点,回?去我便换了。”
主打一个听话的乖孩子?。
在讨老人喜欢这方面,整个北威府,他梁道玄敢认第一,就没人能认第二。但这位老人,显然不是看上他的品性与个人素养,特意?走来,也必然是有话要讲。
“我就说,太后的兄长,怎会有错?这般有礼存度,当真是帝京的晚辈里也挑不出这样的了。哎,说到底还是咱们几个迂腐的老骨头,不讲变通,之前给国舅了不痛快,你看在我的面子?上,别和他们一般计较。”
梅砚山的笑里看不出半点异样,诚心实意?,面带些?微恰当的惭愧。
梁道玄没想到今天遇到了高手,自己?刚才?还自诩和妹妹演技冠绝皇城,结果立刻有人挑战,他十分不服,也知道梅砚山所说正是给自己?那两次下?马威,他并不怎么计较,但终究这下?马威背后的意?味他并不喜欢。
寻常人听到这样的话,退避谦礼一番,一句未曾放在心上,无需如此,也就得过且过。
梁道玄的好胜心被激起,头脑又冷静,当即也微微笑着回?答:“我知道几位大?人的戒心从何而起,因我本是外戚,史书列传,只有五个手指头数得出的外戚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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