拨头发,镜中的她越发明艳照人了。
太扎眼?了,邱秋放下口红,双手顺了顺头发,一分为二,飞快地给自己辫了两个辫子垂在胸前。
俞佳佳惊了:“唉,我正说给你?找个大红的布艺蝴蝶发卡,从?上?面一卡呢,你?怎么把头发辫起来了?”
邱秋对着她调皮地偏了偏头,“不好?看吗?”
“好?看呀,可是……”
邱秋没在理她的可是,转身出了卫生间,冲换好?衣服的褚辰招招手:“走喽。”
褚辰取过沙发上?她的大衣,快步过来,给她穿上?,系上?腰带,弯腰取来一双黑色的小羊皮短靴,帮她换上?。
“贝雷帽。”老太太在沙发上?喊道。
褚辰转身去?拿,顺便又拿了条大红的羊毛围巾和同色的手套。
褚韵看得艳羡,回来后,她有一种被这个她出生、成长的城市抛弃的感觉,割裂、格格不入,无所适从?。
好?了,出发,褚辰牵着邱秋的手下了楼,没往电车站牌去?。
顺着茂名路,没走多远,到了一处僻静优雅的法国建筑前,锦江俱乐部。
解放前,它是法国体?育俱乐部,有了“体?育”二字,便知,它的娱乐性了。
里面不仅有游泳池、网球场、保龄球场、上?卖铺,还有休憩用的屋顶花园、棋牌室和西餐厅。
不对外开放,它是市委的招待所,只对外宾、华侨、港澳同胞提供休息娱乐。
褚辰能带邱秋来,是接了方季同的两张邀请函。
方季同所在的中波航运公司,是全国唯一的一家外资联营远洋运输公司,是沪上?唯一的西风窗口。
今天下午,他?们公司在这儿举行新年联欢晚会。
到了门口,褚辰递上?邀请函,由服务人员引着走进散布着柔和灯光的大厅。
晚会已?经开始。
舞台上?,穿着漂亮洋装的远洋运输公司的女职员,正拿着话筒,舒情地唱着:“……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一瓢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
屋里装有暖气片,开着暖气,热烘烘的。
褚辰扶着邱秋就近找了个位置,脱下大衣,在圆桌旁坐下。
一桌十把椅子,两人一坐,算是满了。
旁边的女孩扭头打量眼?褚辰、邱秋,小声问道:“你?们也是我们公司的吗,我怎么没见过你?们呀?”
邱秋摇摇头。
女孩“哦”了一声,一副明了的表情,“我知道了,你?们是政协的吧?”
邱秋扯了扯褚辰的衣袖,耳语道:“不止方季同他?们一个公司哦。”
“嗯,听方季同说,俱乐部还有香港来的几位富商停留,政协那边便带着他?们过来凑个热闹。”
“哦。”
一曲唱完,又一个姑娘上?台,随之一阵幽雅的钢琴声,在她指下飞出,飘荡在大厅里的角角落落。
空气里的香水味儿太浓了,褚辰怕邱秋闻着不舒服,找服务员给她取了杯果汁。
邱秋轻啜了口,是现榨的橘子汁,清甜中带着微微的酸,十分可口。
“唉,”旁边的姑娘轻轻碰了碰邱秋的手臂,指着褚辰问道,“他?是你?对象吗?”
邱秋拍拍小腹:“我孩子的爸爸。”
姑娘怔愣了下,才反应过来:“你?结婚了?”
邱秋笑着点点头:“你?没报节目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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