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道“邱秋,你阿奶说你是扫把星,克死了你阿爸,气走了你阿妈……”
在那段充满恶意的时光里,邱嘉树、耗子?和柱子?虽在暗处没少出?手整治那些多嘴多舌的人,跟她形影不离的却是邱卫兵,上学帮她背书包,下学送她回家。
他不是学习的那块料,高小毕业就不读了,邱秋去县里读书后,两?人慢慢地接触少了。
褚辰筹建食品厂,他是首个主动跟随的。
县里要将食品厂迁走,也是他第一个表态赞成的。
他去县里上班后,一年回不来几次,回来也很少再登门。
两?人上一次见面,还?是夏天,他来医务室找她要凉茶药包。
“安顿好了吗?”问完,邱秋就后悔了,他家三间砖瓦房,他爸妈住东间,中间是堂屋,西间住了他大哥一家。
两?间泥墙茅草顶的西厢,一间做了灶屋,一间他妹卫红住。
“嗯,卫红跟我阿妈住东间,我住她那间。”邱卫兵朝西耳房做题的赵文霖、王弈臣看了眼,搓搓手,不自在地道,“秋秋,你说我参加高考怎么样?”
邱秋无言。
但凡他是初中毕业,邱秋都支持他试一试,小学毕业啊,还?是掉车尾、天天找她抄作业、生字都没认全的小学毕业生。
“别?想!”与其在这上面浪费时间,不如踏踏实实找点正事做。
邱秋丢下两?字,站起来继续翻晒她的金钗石斛,这是她种金钗石斛的第五年,产量达到了高峰,一截树基能收一斤多,她种了100个树基,能剪一百七十多斤,鲜条舅公?要了些,这晒的有几斤,剩下的切片、烤条,价格上能卖贵些。
邱卫兵失望地又朝西耳房看了眼,起身来到邱秋身边,看向圆簸箕上晾晒的金钗石斛,“秋秋,我听?韩鸿文说,褚辰拒了市机械厂销售科科长的工作,准备参加高考。”
“嗯。”因为褚辰的拒绝,马书记还?专门来家一趟,想让褚辰先过去上着班,别?高考没考好,再把他们厂销售科科长的工作丢了。
褚辰婉拒了。
他那人就这样,做什么事情都喜欢全力以赴,不给?自己?有反悔的机会。
“他考走了,你和昭昭怎么办?”
“我和昭昭跟他一起回城。”
邱卫兵一怔,犀利道:“你和昭昭的户口,他家能帮忙解决吗?户口迁不过去,没有口粮,你们吃什么?”
邱秋哑然。
这确实是个问题。
肩上陡然一沉,线衫披在了身上,邱秋转头?,褚辰微垂了眼睑,挽起一条袖子?,握着她的手腕套上……
邱秋望天,不知?何时起风了,乌云遮日,风拌着湿意从湖边刮来,一瞬间透心凉。
“褚辰……”邱卫兵尬尴地抓抓头?,嗫嚅道:“高考你有把握吗?”
“嗯。”他爷爷毕业于宾夕法尼亚大学金融系,解放前就在银行?系统工作,解放后在央行?任职;奶奶是清华的学生,出?版社的翻译。他自小在两?位老人膝下长大,受二老的教导,一直都知?道知?识的重要性。
下乡这么多年,书本从不曾真正离手。
只不过,看的多是经济方面的。
帮邱秋把线衫的钮子?扣上,褚辰感受到飘在脸上的湿意,搬起簸箕进了堂屋。
邱卫兵挪了挪脚,凑近邱秋,小声询问道:“秋秋,你们走了,后院你栽种的那些药材,找人帮忙打理吧?”
天麻、黄精过些几日子?便可采挖,留下的只有金银花和金钗石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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