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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丧,大权尽握于太后之手。”

王玄逸垂眸看着匕首,心上人有夫君,想办法杀了?就是。

在这种事上,他与皇帝颇有共通之处。

难道独独天子能对觊觎禁脔者?痛下杀手,旁人便不能以计除之?

赵旻眉梢微挑,轻“唔”一声,眼前年轻人说的颇得她心,瞧着顺眼多?了?。

薛柔紧抿着唇,脑子嗡嗡作响。

她见?表兄前,已知流采收到?信的事,知道朱衣使会来?。

刑不可知,则威不可测。

没人知道谢凌钰下了?什么样?的命令,是否会软禁她,是否会带离显阳殿宫人,是否会牵扯宫外亲眷。

或许明日来?,或许下一瞬便破门而入。

原本,薛柔以为皇帝会亲自处理此事,但比他早来?的,是朱衣使。

臭名昭著,可止小儿夜啼的朝廷鹰犬。

流采含糊安慰她,无须那般畏惧朱衣使,但薛柔仍克制不住惶恐。

恐惧无意义地反复叠加,在心头摇摇欲坠,薛柔甚至一瞬间?切身体悟,为何姑母爱先帝至深,仍送去一碗毒药。

鬼知道先帝密召朱衣使说了?什么,那时已有人指责皇后插手朝政,他甚至可能效仿汉武帝,让姑母殉葬。

枕边人随时能要自己?的命,任谁也?睡不安稳。

帝后对临天下,信任薄如春冰,偏等到?春冰消融,薛柔才恍然那份信任曾经存在过。

她居然当真?曾视皇帝如夫君,以为这是他们的家事,合该夫妻之间?关起门争论。

但陛下好?似不这么想,让旁人横插一脚。

良久,皇后伸出手,纤细手指缓缓握紧匕首。

“表兄所言,我知道了?。”

殿外僻静处,流采路过时陡然顿住脚步,总觉有人窥探。

她疑惑四下张望,背后一道悠悠女声。

“顾流采,你退步了?。”

流采猛地转身,警惕道:“你听?到?什么了??”

顾又嵘绰号“听?风客”,夜里需要耳朵塞东西才能睡着,哪怕站在这里,亦能听?清楚内殿动静。

流采想起皇后那枚耳坠,她逐渐失去父亲的信任,朱衣台的消息许多?传不进她耳朵。

她其实无法确保,信物是否已经变换。

流采忽然问:“陛下的信物,还是那枚朱砂耳坠么?”

顾又嵘颔首:“是,所以你放心,我不会拿皇后怎样?。”

她手里的是天子亲笔密旨,只让她彻查。

皇帝的意思很明白,旁人没资格越过天子,对显阳殿动手。

顾又嵘嗤笑,陛下没想下死手,皇后倒是动弑君的念头。

“顾流采,你知不知道,你犯的是死罪。”

“知道。”

顾又嵘轻笑一声,“这样?罢,你把里面?那个蛊惑皇后弑君的奸佞杀了?,我以朱衣台副使的身份,在祠堂保你。”

听?见?“弑君”二字,流采眸色微变,五官掩于阴影中,却忽然伸手抚摸面?前女人额头微不可见?的疤痕。

“阿姐,我会连累你的。”

女人面?上轻笑顿时凝固,十几岁时,她跪在父亲门外,磕了?半个时辰的头,嚎哭着拍门,求他收回?成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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