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这么说,她思索几日,还是命文?绣大监少做几件夏季的衣裳。
此事传进薛府,王明月心疼得?要命,只道女儿在宫中?委屈坏了,顾及朝中?那帮大臣的目光,竟要节衣缩食。
未过?几日,王明月入宫时便带着金银珠玉,甚至还有几个府中?乐姬,权当给她消遣用。
既是用母家的银钱,薛柔半点不避讳,引得?赵旻劝过?几回,头痛不已。
现下看着太液池水,赵旻只觉被波光粼粼照得?眼晕。
“娘娘,倘若此刻能摆出贤后姿态,哪怕只是做做样子,也能同那些宗室缓和关系。”
薛柔闭上眼长叹口气,“赵侍中?,我与他们无法缓和关系。”
“就像我此生不可能看博陵王之?流顺眼,最多?忍着不辱骂他们,他们亦是如此。”
她伸手探出小舟,指尖无聊地撩拨着水面,“横人皆欲割诸侯之?地以事秦,此所谓养仇而奉雠者也,我若真摆出贤良姿态,他们明日便要得?寸进尺,踩在我脸上了。”
赵旻哑然,左右四下无旁人,她压低嗓音道:“先太后当年至少做够了姿态,让先帝心甘情愿奉上好处,你做样子,不给宗室看,好歹给皇帝看。”
过?去多?年,无论?先帝还是今上,赵旻的态度一如往昔,能屈能伸从?天子那拿到最多?好处,待无利益可谋,直接想法子取而代之?。
可惜当初薛韵就没彻底狠下心,眼前这个小的更是扶不上墙,不是听曲就是游湖,没半点志气。
薛柔明白她言下之?意,嗤笑:“陛下见我贤淑,怕不是要怀疑显阳殿内换了个人。”
赵旻或许了解帝王心术,但不了解谢凌钰。
见赵旻一脸不能苟同,薛柔叹息道:“罢了,你我打个赌如何?我依着你说的做,看宗室和陛下什么反应,倘若被我说中?,你往后半年莫要管我逍遥自在。”
迟疑片刻,赵旻颔首。
因?这个赌约,薛柔甫一回显阳殿,便对着铜镜摘下华贵靡丽的步摇簪钗,连带着珍珠璎珞腕上玉镯也通通卸去。
最后碰到耳坠时,她犹豫片刻,陛下临行前那番话在耳边萦绕。
流采冷不丁道:“这耳坠好看,极衬皇后。”
薛柔微微挑眉,这人素来对首饰无甚兴致,连她都?这样说,许是朱砂耳坠着实?衬自己?。
见皇后没再打算摘下信物,流采面色恢复如常。
薛柔蹙眉看着铜镜,不大习惯自己?现在模样。
她平素珠翠盈头,钗头栖凤,身上环佩叮当。
曾心血来潮朴素一回,被谢凌钰瞧见,他白日没说什么,夜里昏了头说话没忌讳,竟道:“阿音舍不得?披罗戴翠,南楚使臣若瞧见,还以为大昭日落西山,竟半枚铜钱也无。”
自那以后,她便任由文?绣大监在皇后常服上捻银绣鹤,或用五六种针法绣一朵海棠。
薛柔想了想那些如云霞堆砌的衣裙,微叹口气,只觉辜负。
在显阳殿中?一忍便是半个月,薛柔终于等到河间王妃求见。
她眼眸微亮,在王妃进殿前忍不住看向赵旻。
“娘娘,王妃此次回京是探亲,依礼数本就该进宫一趟,未必就是找麻烦的。”
“她携侄女进宫求见,”薛柔思索片刻,“她兄长先前被免官,许是让我给她侄女赐婚。”
河间王妃的长兄惹陛下厌恶,这一年来,不是没人替他上书求情,皆受斥责。
见弃于天子,婚事必难上加难。
姑母装作贤良时,也曾有宗室前脚骂她狐媚惑主?,后脚厚着脸皮让姑母帮忙求娶世族女。
待河间王妃进殿时,薛柔想着赌约,露出一分笑意,嗓音柔如春风。
“这位便是王妃的侄女?果真花容月貌。”
王妃怔住,没想过?皇后这般温柔,与传闻中?未出阁时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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