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柔又道:“我先前用过一个宫人,习过武,想让母亲把她送进来。”
昨日,她查了宫中卷宗,能?看见?流采家在何处,可以让母亲派人去寻。
唯一忧虑的是?谢凌钰会?不会?多想,毕竟那是?太后给的人。
谢凌钰自然?知道她说的是?谁,颔首道:“习过武也好,能?护着你?。”
他?垂下眼睫,看见?她半边脸颊被宫人手中提灯照得暖融融,那丝笑染得清冷月色也少三分寒气,晃得他?心口一颤。
只要没有无关的人搅扰,就能?永恒拥有这份安宁。
薛柔心底琢磨流采的事,无暇顾及皇帝微妙神色。
待她沐浴时,谢凌钰命李顺进来,平和道:“告诉顾灵清,朕再给他?半个月时间,还有他?那个妹妹,送来显阳殿。”
*
“还不肯认错?”
漫不经心的女声在空旷厅堂内响起,甚至隐隐有回音。
顾又嵘仰头望着高处巨大乌木横梁,和垂下的太宗御赐利剑,感?慨道:“流采,你?能?在这待上这么久,还是?骨头硬,阿姐当真佩服你?。”
“滚。”
顾流采闭上眼,不想听她说话,干脆利落地赶人。
“我是?替长兄带话的,”顾又嵘分毫不在意对方的无礼,“陛下让你?回去,伺候皇后娘娘,开心么?”
闻言,流采沉默许久,半晌才平静道:“我一直想回到她身边。”
平心而论,顾又嵘不理解陛下为何作此决定,流采竟还能?回去。
流采被安排在薛柔身边时,陛下的命令清清楚楚,是?看管她。
上元节出了那种事,顾灵清的父亲大发雷霆,痛骂顾家一代不如一代,养出来的都是?废物。
一个姑娘家,又不是?三头六臂的妖怪,竟叫人跑了。
单凭此事,不足以让流采被关这么久,她彻底惹恼祖父的一点?,是?被发现对陛下不满。
顾又嵘那日不在,现下忍不住好奇道:“祖父为何说你?忤逆?”
流采紧抿着唇,自然?因为,她坚决不同意让朱衣使半路拦下薛柔,甚至装作正常人与其相处快一个月。
“你?不觉得,陛下的掌控欲太强了么?”流采闭上眼,深吸口气,“我这么多年?,被要求送上去的消息,详细到匪夷所思?。”
初时,她不过奉命监管薛柔是?否有出格之举,但后来,式乾殿那边的旨意愈发古怪。
流采忍不住想起同陛下当面禀报时,少年?垂眸仔细听着每个字眼,恍若想借此渗透薛柔身边每一寸。
“阿姐,”流采神情有些麻木,“防止未来中宫行差踏错,难道要详细至几时入睡,中午用什么饭菜,与哪位同窗聊过什么?”
流采比皇帝所有心腹都更早发觉不对。
昭武八年?,她前日记下薛二姑娘午间多吃一颗桃,次日薛柔便从?式乾殿回来晚些,道:“陛下说青州刺史?送的桃子刚到洛阳,让我尝一尝。”
自此,流采彻底明白那份超乎寻常的关注究竟为何。
她很难清晰表达当初复杂情绪,惊愕于?计划注定彻底崩盘,喜悦于?看着长大的姑娘得天子喜爱,最后则是?恐慌。
陛下碰见?薛柔,就有些举止失措,而天子犯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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