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凌钰面色骤然冷下来,手指抚过她眼尾,彻底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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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已经巳时,还要睡到什么时候?”
薛柔迷迷糊糊中?听见道冷淡声音,睁眼发现身?侧没人?,是赵旻亲自过来唤她。
“陛下辰时离去,神色说不上好看,你……”赵旻迟疑,“你们?总不能大婚之夜争执不休罢?”
想了想薛柔的脾性,赵旻皱眉,“惹他不痛快了?”
“我何时惹他了?”薛柔到现在都腰酸,为自己?辩解,“是他不放过我。”
瞧她果真万分委屈,赵旻狐疑地上下打量,问?道:“娘娘说什么了?”
薛柔乍闻“娘娘”二字,不自在道:“只?说了几句话而?已。”
一听,赵旻便知出问?题,寻常后妃初次承宠,要么紧张到说不出话,要么难受也不敢吭声。
被赵旻的目光盯得发怵,薛柔低声道:“我说,这种?事?往后可以少些”
闻言,赵旻气得脑袋发晕,怎么还有?把皇帝往外推的,当年太后真和先帝争吵时,也不会在这种?事?上拒绝先帝。
赵旻恨铁不成钢,“你不承宠,哪来皇子?”
“陛下正值年少,不急此事。”薛柔被数落,忍不住反驳,“何况你是我身?边的人?,难道不该考虑产子艰难,恐有?性命之忧?”
赵旻被她堵得半晌说不出话,幽幽道:“陛下正值少年,你觉得只?要他活着,你便可高枕无忧?”
薛柔抿唇,“未有?此意?。”
“那便好。”赵旻语气松缓下来。
在孝贞太后身?边时,赵旻便从未相信过皇帝,在她眼里,薛柔应该学一学太后杀伐果断,能屈能伸的气魄,收收娇纵脾性。
赵旻到现在都忘不了,先帝遣散后宫时那些哭啼不休的女?人?,其中?不乏真心?爱慕过天子的。
当初年少的赵旻冷眼旁观,哂笑这就是靠近天子的下场。
“纵观史书,历数无情之辈,多为王侯将相,其中?天子尤甚,宠爱都是虚无缥缈的东西,可倚靠的势力才?是真的,有?了皇子,自然会有?人?向你示好依附于你,”赵旻拍了拍少女?的肩膀,“青史可鉴。”
良久,赵旻以为她想通了,正要露出个欣慰的笑,却见少女?仰头看着自己?。
“我的命才?是最重要的。我让你伴我身?侧,是为了保命,过得舒服,”薛柔语气发硬,“倘若你的法子便是委曲求全,甚至鬼门关走一遭换倚仗,那我不要。”
她说完起身?,召宫人?进来伺候穿衣梳洗,最后一支簪子插上发髻时,几人?在殿外求见。
薛柔看见昔日同窗,连忙上前,“何须多礼,静章好似瘦了许多。”
“公务繁忙罢了,”姜吟行了一礼,眉眼含笑,并无怯惧之色,“臣今日该唤一声娘娘了。”
知道姜吟心?里礼数比天大,薛柔只?笑了笑,“姑母曾同我夸赞过你,说静章之才?若为男儿可拜相,如今只?能做女?尚书,我只?怕屈才?。”
“岂敢,臣只?怕才?疏学浅。”
薛柔看了眼姜吟身?边宦官,依稀记得曾在式乾殿当差,怎么被谢凌钰送来做大长秋卿了?
“臣巫晋见过皇后。”
说话倒是不卑不亢,仪态颇有?风度,薛柔想了想,除了李顺,自己?没什么熟悉的宦官。
她总不能把李顺讨来显阳殿,现下看巫晋也不错,便对谢凌钰的安排还算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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