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偶然?遇见。”薛柔辩解,却一直不敢抬眼,“一出花舍,便瞧见了,寒暄两句。”
她补道:“绝无半点逾矩。”
“撒谎,”谢凌钰将?弩箭扔回朱衣使手中,“我看上去这?般好糊弄?”
“是偶遇,还是你知道了什么刻意偶遇,阿音心里清楚。”
谢凌钰每说一个字,便见眼前少女?头更低一分?。
没有半点猜中真相戳破谎言的快意,只有更上一层的恼怒。
薛柔低头盯着谢凌钰衣袖上的暗纹,活似要看出花来。
他什么都知道了,狡辩也无用。
与其让陛下迁怒旁人,还不如都揽在自己身上。
“对不住。”
谢凌钰非但没有松缓,反倒面?色铁青,仿佛慢慢咀嚼这?三个字。
他轻缓道:“对不住?”
薛柔被?皇帝压抑不住的怒意惊到,紧张道:“我不该欺君,不该同表兄说话,也不该……”
她有些语无伦次,谢凌钰的脸色也越发冷淡。
谢凌钰觉得耳边聒噪,一个字都不想听?,努力平复心绪,打断她。
“够了,等回宫再同我解释。”
薛柔头皮都发麻,生怕回宫后谢凌钰同她慢慢磨。
她想再说,抬眸对上他眼底郁色,一时卡住,“好。”
回到雅间?,薛柔简直食不下咽,对面?的少年甚至未曾动筷。
谢凌钰端坐着,活似一尊冷冰冰的玉雕,也不知在想什么。
她实在受不了这?份压抑,扯了扯嘴角,挤出一个笑。
“陛——表兄,怎么不尝尝?”
谢凌钰垂眸看向她,一言未发,盯得她惴惴不安。
“不喜欢的话,那便算了。”
话音落下,却见他终于随意夹了块糖炒元子。
帝王因怕旁人揣测其口味,投其所好下毒,用膳时讲究慢条斯理不动声色,不能表露喜恶。
但谢凌钰只吃了一口,便放下双箸,喝了口清茶。
太过甜腻,仿佛堵在胸口不上不下。
薛柔看他反应,便知他不喜欢这?道菜,连忙将?一碟梅花酥递过去。
她见谢凌钰没有继续动筷,小?声道:“这?里面?是松子,不大?甜,你吃一些,饿坏了怎么办?”
那碟梅花酥和糖炒元子不同,还没有动过。
薛柔拿起一块,掰成?两半,咬一口道:“放心,不会有毒的,我都试过了。”
一旁的朱衣使眼皮跳了下,要是陛下能在甘芳园吃出毒,他们不如从朱衣台跳下去。
谢凌钰不喜甜食,本想回绝,却见她眼底微带讨好之色,还是接下她手中另一半梅花酥。
吃完他便喝了一杯又一杯茶。
见他这?副模样,薛柔也没再劝,草草吃了几?口便道:“我们回去罢。”
“昙花还未开。”谢凌钰声音淡淡。
“开不开也不打紧,”薛柔顿住,意识到什么,连忙改口,“我自然?想尝尝昙花做的菜肴,可太晚了,明日还有早朝。”
“无妨,我可以?等。”
谢凌钰偏过头,看了眼那盆昙花,道:“阿音拿它当托词,现下无用便弃如敝履。”
薛柔从没想过陛下这?般仁慈,还会替一盆花不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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