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玄逸却蓦然笑了笑,姿态谦卑,眼神却略带挑衅。
“陛下,臣得到了想要的东西,此生已然完满。”
谢凌钰神色凝滞,想要的东西无非是薛柔的情意。
究竟怎样毫不掩饰的情愫,叫王玄逸这样胸有成竹,信誓旦旦说自?己已经得到她的心?。
顾又嵘眼睁睁看着皇帝的脸色时而苍白,时而发青,慌到嘴里都发干,只想借喝口水跑出去,快马加鞭回豫州。
早知回京要经历这种场面,她不要升官也要留在豫州,杀人没现在煎熬。
谢凌钰心?里像有酸水翻涌,手掌掩于?袖中攥紧,想拔剑杀了王玄逸,一了百了。
但?不行,倘若杀了他,薛梵音这辈子都忘不了他。
纵使薛柔日后心?甘情愿入宫,谢凌钰也会反复想,那?只是因?为王玄逸死了。
谢凌钰生来?便是太子,不到八岁登基为帝,又筹谋许久从太后手里拿到兵权。
他无法忍受枕边人将自?己当?作退而求其次的选择。
他要薛柔亲口承认,哪怕可以嫁给王玄逸,她也愿意入宫。
一阵匆匆脚步声传来?,谢凌钰知道那?是谁,垂眸冷下脸。
他伸出手,却见少女毫不犹豫从自?己面前走过,甚至下意识躲开。
薛柔一听皇帝来?了,满心?怕表兄出事?,脸色煞白站在王玄逸身前。
“陛下,他什么都没做,你不要罚他。”
“陛下,表兄只是借一坛酒而已,我头发未干,便让他在厅中稍等片刻。”
“陛下要怪罪,就怪我总想着玩乐,”她顿了顿,“我发誓,及笄礼前再也不会出宫门?半步。”
薛柔每说一句,谢凌钰脸色就难看一分。
她一口一个陛下,回护的全是身后的少年。
“不出宫门?半步?”谢凌钰怒极反笑,“你若说不出式乾殿半步,倒还能商榷一二。”
他说完,见眼前少女紧抿着唇,要哭不哭,仿佛真的在考虑。
谢凌钰没有半点高兴之?色,心?里繁杂情绪堆叠,像一团黏稠淤泥没过,甩又甩不脱,洗也洗不干净,徒增无可压抑的愤怒烦躁。
她就这样喜欢他?
喜欢到这样的要求都能答应,喜欢到全然听不出他只是气疯了随口胡说,甚至没想到要反驳。
只要王玄逸在,她那?些顶撞天子的本事?就通通收敛,顺从乖巧,唯恐王玄逸受伤。
谢凌钰往日是盼着她莫要不听话,但?此刻,只觉心?底的弦断了又断。
“行了,”谢凌钰哂笑,“朕也不愿你去式乾殿,干扰朕处理朝事?。”
他反复咽下过分孟浪的话,最后只道:“到朕身边来?。”
薛柔预料中的训斥并未出现,她抬眸,望见谢凌钰眼底浓重郁色,后背发凉,乖乖走过去。
见她不情不愿,谢凌钰索性握住她手腕,轻轻一拽,便将她带至身侧。
离得太近,薛柔偏过脸,抬眸小心?打量他。
不知是不是气到了,总觉谢凌钰就连唇瓣也比平素红艳许多,与他的朱砂耳坠相映,多几分妖异之?感。
就是那?眼神叫人如进寒潭,不敢多看。
谢凌钰察觉被打量,鼻尖萦绕少女身上的香气,莫名没那?般烦躁。
薛柔见他脸色变得平和,大着胆子开口:“能否让表兄回去?”
再留王玄逸在这儿,薛柔怕皇帝越想越怒,命朱衣使动手。
还不如她亲口提议,让表兄离去。
大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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