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走进母亲院中,便瞧见一人?往外走。
“急急忙忙要做什?么?”薛柔伸出手?拦他。
“总算回来了?,”薛珩长舒口?气,“我方才跟母亲说了?几句话,见你迟迟不来,正要去迎你。”
少年一边随她进堂屋,一边仔细打量着她,见她气色不错,终于如释重负。
王明月身体不好,屋内只放依稀几块薄冰,见女儿进来,瞥见她脸颊热得发红,吩咐奴仆将冰鉴堆满。
“外头都传动了?刀兵,你可受伤了??”
薛柔一直将伤着的?手?掩于袖中,然而周遭烛火明亮,终于露出破绽。
“究竟怎么回事?”王明月脸色苍白。
陛下说得好听,封锁华林苑是为保护众人?安全,但她知道不过?托词。
“是不是朱衣使伤了?你?”王明月细细抚着伤口?附近完好无损的?皮肉,心痛到落泪。
陛下与薛氏相?争,干阿音一个十几岁的?孩子什?么事?
除非是被这一个薛字拖累。
倘若真如此,王明月便要和离,带着两个孩子回徐国公府了?。
薛柔笑了?一下,眉眼?弯弯道:“阿娘想什?么呢,朱衣使伤我做什?么?猎场有南楚刺客,箭锋刮伤我罢了?,一点轻伤大家都大惊小怪,不信我给阿娘仔细瞧瞧。”
她说着,竟真要拆开布条。
王明月连忙阻拦,“你不通医理,莫要轻易动它?,待府中女医去你院中换药。”
见母亲不再深究,薛柔松口?气。
她坐在桌边,因?右手?不便,一直用左手?拿着汤羹慢慢喝粥。
绿云殷勤地?夹了?几块五味脯送到薛柔嘴边,随后得意地?瞥了?眼?流采。
此情此景,薛柔恨不能埋进碗里,不愿多看。
薛珩只动了?几筷子便道饱了?,见薛柔放下汤羹,轻声?道:“阿姐,我有些撑,能否陪我去院外走走。”
今日月明星稀,将他脸上神色照得分明。
薛柔觉得阿弟心事重重,笑道:“可是担心弘道院的?学业?你这般聪颖,缺了?几日想来不碍事。”
“嗯,”薛珩走到花丛前,竟如幼时?一般,摘下一朵花无意识地?一片片掰开揉碎,“阿姐,他们都说,你会入宫,是真的?么?”
那日观猎的?亦有诸多世族子弟,不少是薛珩同窗,瞧见朱衣使遣送他们回住处时?,未露面的?唯有陛下与薛二姑娘。
回京路上,虽仍有朱衣使在一侧看守,却松泛许多。
与薛珩交好的?同窗私下提前贺喜,“朝中皆道中宫出自薛氏,想必你便是未来国舅了?。”
薛珩怔怔,一句“可我阿姐早有婚约”卡在喉咙,终究没?有说出口?。
“他们是谁?”薛柔语气发冷,其后放和缓些,“都是说不准的?事。”
她顿了?下,看着尚稚嫩的?阿弟,问道:“你希望我入宫么?”
自从姑母带着薛氏一飞冲天,不知多少人?想将自家女儿也送进宫。
京中多的?是男子,渴求姊妹嫁的?好,为自己挣前程。
薛珩见过?陛下,那日御座上的?少年唇畔含笑,对诸位学子一视同仁,语气柔和。
“朕欲与诸君共启太平之世,垂名青史,戡定中原。”
他不激动是假的?,此为读书人?毕生所求事,可……这并不意味着想要皇帝做姐夫。
“我不希望。”薛珩仿佛洞穿阿姐的?想法,斩钉截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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