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她嘴唇嗫喏,“有是有,但是……”
倘若对面是普通世族子弟,薛柔早就一连串问题甩了过去。
听闻你心悦我?
心悦到何等地步了?
你我绝无可能,不若你心悦旁人去罢。
然而对面静默的少年是皇帝,不是她能随便拒绝的。
一时间,薛柔竟因这被辖制的感觉多了几分恼怒。
谢凌钰将她种种细微神色变化尽收眼底,垂眸问:“除了太后,还有谁同你多嘴说过什么?”
“没有。”薛柔坚定摇头否认。
“你说没有,那便没有。”谢凌钰轻轻略过此事,不再去提。
两人双双沉默,薛柔只觉如置身密闭之所,呼吸都不顺畅。
她终于忍无可忍,开口道:“关于立后之事,我有异议。”
薛柔不敢看对面的少年,一鼓作气道:“陛下,我文不成武不就,在嫏嬛殿中便谁也比不上,根本不配做一国之母,还请陛下莫要为难姑母了。”
“何况,宗亲们素来不喜我,彭城王世子也对我多有微词,陛下立后总要顾虑朝中风评,还有……还有我性子跳脱,不拘礼数,京中常有人说我轻薄无行。”
“我这样的人,往后岂能替陛下教养皇嗣,为天下表率。”
薛柔说完,只觉气都有点喘不均匀。
她始终垂首,未曾瞧见皇帝越来越阴沉的脸色。
“这些不过他人想法,”谢凌钰压抑不快,嗓音柔和,“你自己呢?”
少年广袖垂下,其上龙纹狰狞生动,仿佛下一瞬便能冲破衣料束缚,飞向她。
“皇后居于深宫,一言一行皆受世人瞩目,除却权势在手,没有什么好处,”薛柔不敢直说不喜欢陛下,只能小心翼翼说不想做皇后,“但我素来不热衷权势,故而这点好处,对我聊胜于无。”
谢凌钰蓦然笑了笑。
不喜权势,是世家子弟常爱说的话。
阿音从未尝过无权无势的滋味,自然不理解它有多重要。
说到底,薛梵音和他是截然不同的人,她不曾体会过命被攥在他人手中随时可被舍弃的滋味,也不曾眼睁睁看着近侍被拖走,更不曾卧薪尝胆日复一日煎熬。
所以才这样说出这种,单纯天真到令他发笑的话。
薛柔因皇帝那一声笑,头皮发麻。
总觉其中包含隐隐的怒意。
果然,那广袖上的龙动了,是他伸手摘下她发髻上一根簪子。
“这是王玄逸三年前送你的。”
谢凌钰声音平静,把玩着那根小巧金簪,随手扔到一旁。
“别拿这些蠢话糊弄朕。”他看着薛柔想捡金簪的手,语气陡然变得压迫感十足,“朕给过你机会说实话。”
谢凌钰眉头微蹙,不知从何日起,想杀了王玄逸的心便愈发强烈。
但不能。
王三郎的才华,谢凌钰心知肚明。
岂有明君为女子而杀宰相之才的道理。
他绝不允许自己成为这样的昏君。
但今日不同,他已明说立后之事,倘若薛柔口中仍冒出王玄逸的名字,便是王玄逸勾引未来皇后,引她误入歧途,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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