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胜谁败,一夜见分晓。
太后还有螺钿司和禁军,不至于一搏之力也无。
薛柔回到太后榻边,便一直怔怔。
若胡侍中所言是真,螺钿司昨夜便发觉禁军中有异动,因事关紧急,停驻在华林苑的螺钿司使尽锐出战。
直至现在,一个消息也没有。
薛柔闭上眼,螺钿司不同朱衣台,其中多是擅探听消息之人,论武艺比不上朱衣台那帮江湖子弟。
朱衣使手中刀剑,都是真正饮过人血的。
何况,此次谢凌钰是将各地精锐调入华林苑,更是以一敌百。
至于禁军,不是消息被封锁,无法及时赶来,便是早已叛变。
薛仪带着哭腔的“还活着么”萦绕在她耳畔。
随着一声叹息,薛柔看向一旁忧心忡忡的女官,“胡侍中,能否借我一把剑?”
少女用了些力气,方才拔出利刃,她坐在太后榻前,看向周遭女官。
“我今夜便守在这里,哪也不去。”
胡侍中双唇颤抖,别过脸掉下一滴泪。
薛柔轻声道:“这样做,我至少能安心些。”
“我明白,”胡侍中只觉年纪大了,更为多愁善感,“太后没有白疼你一场。”
旁人只道太后宠薛柔宠得无法无天,简直匪夷所思,就算是亲侄女也不至如此。
胡侍中却知晓,当初公主早夭,太后夜夜垂泪,某夜忽梦女儿同自己道别,一觉醒来,便有宫人进殿传喜报,说尚书令府诞下一女。
纵使薛柔同早逝的小公主并不相像,太后与先帝仍旧待她特别,赐下金帛无数。
再后来,胡侍中也摸不清,太后对二姑娘的喜爱,是寄托爱女之心还是旁的。
薛柔望着窗外,没瞧见胡侍中复杂神色。
敞开的窗犹如画幅,从碧色到绯红,再到仿佛能吞咽一切的墨色。
薛柔从未觉得夜如此漫长,她鲜少漏夜未眠,只有同表兄同游上元灯会时,睡的晚些。
她先前以为,一夜眨眼便能过去,快到几个灯谜猜完就好。
撑到天边泛白,胡侍中又进来劝道:“薛二姑娘,去侧殿睡罢。”
胡侍中扯了个谎哄着她,“方才已收到尚书令的消息,无事了。”
薛柔摇摇头,但心头一块石头放下,眼皮不可抑制越来越沉。
她仿佛待在嫏嬛殿听先生讲学,时而觉得在梦中,时而恍惚醒来。
有人抚上她额头,微不可察叹气,然后抱起她。
像幼时被阿娘抱着,很稳当,且这人一手托着她脑袋,走动间不至于将她晃醒。
躺在榻上的那一瞬,她连努力睁开眼看看是谁的心思都飞到天外。
谢凌钰站在榻边,见薛柔无知无觉,伸手又摸了一把她额头。
皇帝疑心颇重,素来担心刺杀,甚至自己研读过医书,自然知晓怎么回事。
她昨日惊吓过度,手上有伤,又一夜未睡,这才发低热。
谢凌钰想起昨日某人信誓旦旦,说回薜荔馆。
少年看了眼周遭摆设,一件比一件碍眼,没来由烦躁。
薛韵有什么好?值得她薛梵音不顾受伤,掏心掏肺相待。
又不是亲母女。
谢凌钰吩咐太医进来,给榻上少女处理伤口。
他有些不敢看沾血的布条,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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