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穗点?头,她踩上竖在墙上的木梯,一步一步爬上屋顶,她站在屋脊上的横梁上,几乎跟二?楼的地面?一样高。她环视一圈,二?楼大多数人都是面?容稚嫩的孩子,他们新奇地望着她。
丹穗扶着屋顶上的烟囱站定,她清了清嗓子,高声用客家话问:“大伙儿能听见我的声音吗?能听清吗?”
“能!”
“能——”
“听得?清。”
三道长短不一的话先后齐声发出?,造成前一句话的尾音和后一句话的头音重合,顿时乱成一片。
丹穗等所有的声音消失,她规定道:“接下来,大伙儿看我手势,我的手抬起就跟着我读,手放下就不要再出?声。好,现在我们演练一遍,都听清了吗?”
手抬起,一道道“能”、“听得?清”汇在一起;手放下,众多小孩齐齐闭上嘴巴,土堡里只余回音。
不知哪个孩子对回音感到好奇,乍然嚷嚷一嗓子,引得?其他孩子哄笑出?声,也不乏有模仿的。
“谁在给我嚷嚷!滚下来!”刘寨主气得?大喊,他走?到声音最先发出?的方向,挑出?一个认识的孩子问:“箍子,是不是你?在捣乱?”
“不是我,是小丘。”
“放屁,才不是我,是金蛋。”
“也不是我。”金蛋不承认。
“就是你?。”周围的小孩齐声说。
“金蛋给我下来,以后你?别来听课了,不想学就滚回去做个蠢蛋。”刘寨主喊,“快给我下来,别让我上去揪你?。”
一整层楼的孩子纷纷看过去,之前跟着喊叫嚷嚷的小孩躲在人后,不敢再露面?。
“其他人也叫了,你?咋不让他们也下去?”金蛋羞得?脸发红,他不肯下去,厚着脸皮说:“我不叫了,我听话,寨主爷爷,你?不要上来揪我。”
“刘寨主,饶他这回吧。”丹穗及时出?声做好人。
刘寨主爽快松口:“看在曲夫子的面?子上,我饶你?一回,再有下一次,你?爹来求情我也不依。其他人也如?此,都给我老实听话,我就在这儿盯着,谁敢捣乱,有你?的好果子吃。”
刘寨主立下下马威,丹穗就不适合再用这招,等刘寨主退到堡门处,她用起激将法:“有多少人是真?心想来跟我了解圣人之言的?不少人是被刘寨主逼来的吧?”
土堡里静了一瞬,随即响起哄笑声,不少孩子瞅着刘寨主相继点?头。
刘寨主看向丹穗,不明白她的用意。
丹穗举起手,手再缓缓落下,楼上的孩子相互提醒,五六息的功夫,所有的声音消失了。
“读书?不是个好玩的玩意儿,我能理解,毕竟我的丈夫也是个不喜欢看书?的,他总说他不识几个大字,也长这么大,横行江湖数十年,没吃多少没学问的亏。但在前几天,我女儿满月那?天,他当上了潮安县县令,当天席一散,他捧着官印上楼找我,要我教他识文?断字,毕竟身为一县之长,看不懂文?书?写不了案卷可是要遭人耻笑的。你?们别不信,等他从?潮州回来,会成为你?们的同窗。我拿他出?来调侃,就是为了告诉你?们,读书?不仅是为明理,更是你?们走?出?定安寨、走?出?山岭、走?出?梅州必要的捷径。”最后一句话喊破音了,丹穗暗吸一口气又长吁出?来。
待喉间不适感消退,她接着说:“你?们或多或少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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