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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我父亲终于养好伤,能出门活动了,外面纷纷扰扰,真的是很难让人安静啊……”
已经成了女御但是没有搬家的明生带着孩子来梨壶找芽生聊天。
虽然乳母和家里的长辈都不太赞成, 但她仍然顺着自己的心意想要亲近梨壶女御。
这是她二十几年人生的第一次“不听话”。
“我知道啊。”芽生摆弄着两个白胖的小孩子,“太政大臣每天都在上奏, 请立你为皇后呢。”
“您应该开心才对啊。”给大家读着《万山卷》的运子顺着芽生接话,小小阴阳。
明生扶着孩子的手顿了一下。
她小小声:“不会的。”
“如果这个你保下来的孩子最后成了我压制你的筹码,我不会开心的。”
“桐壶女御不要紧张啊。”芽生截住了她的话。
“一来,你说话也没什么用,你的母亲盼着你出人头地、你的父亲指望着你荣华富贵,他们不会听的;”
“二来,”芽生转头盯着明生。
“你觉得你身为太政大臣的父亲真的能成功吗?”
“古往今来,哪有住东宫的陛下和住清凉殿的太上皇啊?”
“好好想想吧,桐壶女御。”
芽生挡住了明生面前的阳光,眯着深不见底的黑色眼睛,伸出手“恶劣”地轻轻拍了拍她的娇美脸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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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天辟地、获得住在东宫的“殊荣”的今上帝在干什么呢?
在骂骂咧咧写罪己诏呢。
品质马马虎虎的毛笔落在内侍司送来的上好宣纸上,怎么看怎么不协调。
就像当今陛下马马虎虎的帝号、不合时宜的住处一样。
“欺人太甚啊!”
今上帝写到一半,被气到摔了毛笔。
他想到那个待在清凉殿不动弹、依旧天天带着老婆孩子和老妈,一家四口一个不落地面见公卿的太上皇冷泉就气不打一处来;
再加上一个“圣旨制造机”、把什么事情都处理好了,让他“过目”就真的只是物理意义上“过目”的、蹬鼻子上脸的恶魔藤原淑子,就更加憋了一肚子火;
尤其是在这几人通力合作,把今年的京郊小饥荒的锅安在自己头上的时候,年纪轻轻的今上帝几乎要被气晕在东宫的门口:
赈灾用的是皇后和内亲王的名头、安抚民心用的是尚侍的旨意、“德行深厚”的赞扬给了刚刚退位的上皇。
合着“帝王无德”的黑锅就他冷泉的给了我是吧!
百口莫辩啊,百口莫辩!
今上帝真是想撂挑子不干了,但是实在没有胆量。
片刻之后,他还是默默捡回了被甩得墨花飞溅的毛笔,接着写自己“罪大恶极”的自我检讨小作文,等着“虎视眈眈”监督他的藤典侍藤原顺子拿回内侍司。
还是要和岳父好好聊聊啊,总不能一辈子就这样吧?
皇太子揉了揉被气得头疼的脑袋,忽然共情了连面都没见过几次的父皇朱雀的感受。
有些讽刺。
这时候,他忘记了护着他长大、被赶出宫的乳母;不记得为他求来了皇太子的身份、一直到去世都不敢见他的女御生母;却依旧能共情同样被尚侍压制的还活着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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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京郊有难、朝廷开仓赈灾的事情,源氏肯定是大加赞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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