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花。
“也是, 有咱们在这里, 玉鬘不会受到伤害。”想起玉鬘那一言难尽的偏心亲爹和心怀不轨的准备上任拿她当棋子的源氏,花散里无力吐槽。
“好好的姑娘, 怎么就摊上这俩活祖宗了啊。”
她从花束中拿起一朵含苞待放、预计会在夜间绽放的夕颜花递给了淑子,两人一起研究这个花瓶怎么设计插花才好看。
到了夜晚,大朵洁白的葫芦花在瓷白花瓶中竞相开放,在室内的烛火中就像是即将飞入夜空的白鸽。
“给玉鬘拿过去吧, 让她看看花,早些休息吧, 别因为学习废了眼睛。”淑子将花瓶交给兵部君。
如今对玉鬘有恩的老乳母儿女几人也将家眷接到了京城,成为了玉鬘的家臣, 在尚侍府安心做事。
“明明可以被举荐进宫, 但这孩子还是每天学习到深夜,说要好好在下一场女试中表现, 不给我们丢脸呢。”
侍女们离开后,准备就寝的花散里拆卸着因年纪渐长、头发稀疏而装上的假发,和淑子感慨。
小的时候玉鬘在老乳母家长大,只学了基本的假名和和歌,在文学这里确实是有些吃力。
但玉鬘从小就帮老乳母管理家事,脑子很灵, 算账打算盘速度很快,她准备在这方面下功夫。
因此她拒绝了仍然保留的贵族举荐入宫名额, 不想麻烦两位母亲,准备考核进去,以后进宫找个理账的岗位。
“祝她顺利呢。”淑子和花散里聊起这个数学小天才。
是啊,文科生是才女,理科生也是才女啊,还有艺术生们、以及有着各种各样生活情趣或者各种技能的有才华姑娘们。
以及双者、甚至三者四者兼修的大神们。
怎么“管家”就要和“才女”对立了呢?都是闪闪发亮的天赋啊。
一边聊着内里的各位才女们和家中的账册开销,一边帮着花散里梳完头发后,淑子也随手摸摸自己的长发,掉落了几缕轻盈又厚重的白丝。
二十六年恍如梦,穷经皓首月华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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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聊起的玉鬘每天的行程很固定:早起打算盘——给循子请安——吃饭——背书——陪循子聊天——继续打算盘——晚上顺便研究数书。
那平平无奇的算盘都让她盘得溜光水滑。
“小姐,咱们出去走走吧,您天天在屋子里,对身体也不好啊。”老乳母的女儿们劝她。
“今天西边有大集市,咱们看看当初老宅修整得怎么样了,也去集市看看如今的物价,说不定入宫的时候您就靠这个和其他人区别开来了呢。”
每天研究数字到腰酸背痛的玉鬘觉得言之有理:
给自己放一天假吧,去看看母亲住过的地方如今是什么样子。
反正有尚侍的人手,自己也不怕隔壁那个老登的骚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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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颜凋谢容光逝,只留旧屋伴旧人。”(注)
离开西京的旧宅之后,整理好对母亲的怀念心情的玉鬘围上篱幕,在仆从陪伴下于市集中行走。
大大小小的行人在此间穿梭;小摊小贩们趁着开市的时间忙着叫卖身前的瓜果和鱼货;有些小孩子在中间蹦蹦跳跳,缠着大人买粗糙掉渣的点心;周围的侍卫三五不时过来巡逻。
还有说书人占据着角落,给大家讲述尚侍写过的故事。
“真是热闹啊。”
玉鬘一边看着京中和乡下不同的景象,一边在心中默默算着大小货物的价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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