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一群和他一样有着?理想和抱负的人?,可是他错了,理想归理想,现实归现实。
保生跪到?地上,“公子,项庄之事绝不是我们有意包庇,之前只不过是出?自项庄的人?在新村占据高位后,想着?给家里一些好?处,就?给予了项庄一点便利。没想到?,他们尚不知?足,被郡守的家奴恭维几句,便不知?道天高地厚。并非背叛公子,只是因为愚蠢。”
“仅仅是因为愚蠢?”赵苏不信。
“小人?没有去新村之前,与家人?还有姐姐分开,生活中只有饥饿和寒冷,说是人?,但和动物又有什么区别呢。不识字,不识数,生命里只有服从,姐姐将我接到?新村的时候,我才知?道,人?原来是这么活着?的。”
赵苏闭了闭眼?睛,他明白了保生的意思。
一直以来,他都犯了想当然的错误,想当然的以为人?人?都懂得道理和善恶。事实上,那是只是因为他是长公子,聚集在他身边的人?,无一不是这个世?界的精英。愚笨的人?,连当他下人?的资格都没有。说句笑话,就?是在星楼打扫卫生间的下人?,也是百里挑一的机灵。
而那些什么都不懂的农人?,在他的面前无一不是俯首贴耳,战战兢兢,身边有那么多?兜底的人?,绝不会将他们将愚笨无知?的一面展示给公子看。
后世?他所生活的世?界,人?人?都能接受基本的教育,还有报纸电视和网络不断的传播着?最新的信息和知?识,就?算生活在偏远小镇上的人?,也会知?道大城市里最新发生的事情,和最新出?现的知?识。
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而让赵苏忽略了,在一个完全?不同的社会里,一群完全?没有受过教育的人?,会怎么去思考,又会怎么去行事。
“他们不懂得那么多?的道理,识字的人?,有用的人?都离开了项庄,剩下的人?只会种地而已。他们一辈子没有离开过泗水郡,不知?道天下事,也根本理解不了公子的抱负。再加上有心人?挑拨,放大了人?心的贪欲,才会变成如今的模样。”
保生侃侃而谈,他早已不是刚入新村时,那个个子矮小,目光呆滞的小孩子。
说完这些,保生又自嘲的一笑,“如果没有公子,保生又何尝不是这般愚蠢无知?,浑浑噩噩的过完一生。”
得运见他们都已说完,也跟着?跪了下来,“公子,是我们疏于管教所导致今天的局面,项庄去往新村的人?,和项庄里的人?,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劝说的话,谁都没说,只有得运说了。从项庄走出?去的人?,不是说就?和项庄没有关?系了,比如说钱婆子一家人?去了新村,身居高位。钱婆子的妹妹和妹婿一家就?留在项庄,其他人?也多?半是这种情况。
得运是家奴,与项庄的人?自然走得近。
赵苏是真的明白了,所谓权力没有制约与监督,就?与猛虎无异。而制约与监督,就?是铁笼子,阻止猛虎吃人?的铁笼子。
教训啊,明明他应该知?道这些的,却因为和身边的人?共患难过,而放松监管。这些人?忠心吗?赵苏可以肯定,如果现在有人?冲进来,他们每个人?都会为自己拦刀。
这不是忠心与否的问题,而是人?活一世?,不可能活成一个独人?。谁没有老婆孩子,一家子亲戚和族人?要关?照,谁没有自己的私心,谁不喜欢名和利,谁又不喜欢手握权力的感觉。
很容易就?陷入到?争权夺利,人?与人?之间的纠纷之中,而忘掉了真正的目标。
赵苏叹了口?气,“我知?道了,别的事以后再说,先?解决项庄的问题。”
除了他,别人?解决不了,但怎么解决也是一个问题。他固然可以一棍子把这些人?都打死,也能一怒之下把他们全?部发卖,这是他作为主人?的权利。但是,真的可以不管不顾这么做吗?
如果这么做了,出?身项庄而在新村工作的那些人?,又要怎么办?
如果不罚,那自己岂不是真的成了一个大笑话。
“所有人?,都押解到?新村,每个人?,除了随身的衣物,一文钱都不许带走。在新村有亲戚的投奔亲戚,没亲戚的,该种田的种田,该当工人?的当工人?。都不会干的,去开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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