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买鸡鸭消耗剩菜饭,他现在已经能想象得出小破车里家禽味一周不散的状况,“后座弄脏很难清理啊,咱们还是先回吧。不然,咱们一起去市里你家拿东西。”
只有一辆车是真麻烦,云溪小筑且不说顺丰美团一类的配送问题,但凡大家办事时间有冲突,交通出行百//分//百耽误。
严小雯也不愿车里家禽味挥之不去,准备撤走,冷不丁,一个厚实淳朴的女声扯开嗓门招呼,“小雯,来逛集啊?”
她循声探//头一看,是百安村的三嬢嬢陈爱玲,此时,对方面前摆着两笼鸡鸭,眼里还闪烁着山里乡亲特//有的淳朴狡黠小光芒,熟人打招呼,总不好不照顾我的生意吧?
“三嬢嬢……”,严小雯喊着她,走过去唠几句,“来卖鸡鸭呢?”
“是呀,都是自家院里喂谷子苞米长大的,肉可劲道。”三嬢嬢热情推销自家鸡鸭,打开笼盖,抓出一只青春期小母鸡在严小雯面前展示,还不忘挤眉弄眼八卦,“你们该不是在拍综艺吧,那是哪位明星?看起来很帅哦。”
“是明星啊。”严小雯鬼扯惯了,顺嘴应道,“有摄影机在暗拍,算我便宜点哦。”
三嬢嬢立刻笑道:“小雯你就喜欢胡扯哩,你要是个男仔哦,女孩子被你哄死去,那是孟院长的孙子。”
嬢嬢记不住那么绕的亲戚关系,能记得是孟院长的亲戚就算不错了。
老嬢嬢明知是谁,还扯明星,不是比我更胡扯?严小雯嘻嘻哈哈,不以为意,百安村乡亲对她家可好,面前这位也是云溪山地观赏林的小股东之一。
“是侄重孙,孟院长当年没得结婚呢。”严小雯纠正道,想到招家政的事情,她心中一动,“对了,三嬢嬢帮我问下,村里有哪位嬢嬢愿意做家政吗?就是煮饭扫地搞卫生,这些弄好了,其余时间想干嘛就干嘛,不包住,晚上回自家睡,煮两餐包吃。地点在云溪小筑,月薪嘛,3千。”
三嬢嬢合计一下状况,自己有点心动,把青春期小母鸡塞回笼子罩好,她目光期盼地望着严小雯,“我可不可以啊?”
严小雯没说同不同意,跟着说起本地话,“要打扫一整个庭院哩,地面要搞干净。他们蛮讲究的,剩菜都不吃,我过来市场这边是陪着买点鸡鸭鹅,处理下剩菜剩饭,平时下点蛋,聚餐有土鸡就蛮不错。”
“哎哟,小雯莫小看你嬢嬢嘛,我也是很讲究的哩,你看我出来卖鸡鸭都戴袖套。”三嬢嬢说着拉开袖套,又给严小雯看手指甲,“你自己看嘛,我//干不干净?”
三嬢嬢在村子里的口碑以勤快著称,但是,通常越是勤快的农村妇女,家里面的男人就越是有点一言难尽。
严小雯身为都市女性,跟男人掰手腕,他们最//喜//欢给她贴上胜负欲强和争强好胜的标签。
城市的男权体系比较隐蔽,轻易觉察不了,但是到了乡下,男权体系比城市明显得多。生儿子、照料家务、下地干活、农活之外能//赚//钱、孝顺公婆、邻里和睦,性格温顺,乃至衣物朴实,都是评判一个农村女性是否贤惠的标准。
在乡下的男权体系里,北方的最//好像头骡子,把眼睛罩住拉磨;南方的最//好像头牛一样,勤勤恳恳为家里付出,自己只管低头吃草罢,受了委屈,也是默默流了眼泪,往肚子里吞,啥都不能闹。
早年农村乡土电视剧,最喜给这样的女性编排最悲苦的命运,名曰写实。可是,文艺作品怎能不给人以梦想追求呢?其中流露出的男性意识,简直是奴役毒瘤,没有意识的人看过奉为圭臬,被成功洗//脑。
种花文学缺少浪漫主义,大部分是现实主义,写实啦、沉重啦、负罪啦,明亮的色彩很少,工业糖精文都变得可贵起来,给女性以慰藉。
某些言情也不乏打着写实的旗号,去赞同三妻四妾,用封建意识自我催//眠描绘古代社会,以大房姿态统御妾室,顺便催//眠尚未有分辨能力的读者,需知古代作品也有杜十娘怒沉百宝箱,三言二拍宣扬平等和忠贞不渝,金//瓶梅极//致描摹后院女性嫉妒心理,反倒今不如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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