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车轮咕噜噜向前,只花了小半刻便抵达目的地。
曹操登上城墙,举目眺望,试图看清远处的动静。
“使君,请看西南方——靠近枫林处。”
曹操眯起眼,往守城官所指的方向望去。
距离主城约二三里的地界,的确有一群人聚首,原地不动,却又在比划什么。
“斥候冒死接近,发现陈国军队手脚乱舞、神色癫狂——似在行巫蛊之事。”
听了属官的汇报,曹操不由皱眉。
“陈国以破竹之势拿下豫中、江东各地,岂会寄托于鬼神之念?此事必定有诈。陈国近日恐有异动,派人通知斥候,定要时刻紧盯敌军,不可大意。”
“是!”
曹操绝对想不到,让他们这方如临大敌的“异象”,并不是障眼法,也非任何阴谋诡计。
陈国军队这边……其实只是在做早操。
冬季天冷,尽管有炭火取暖,后勤为所有士兵备上了保暖的衾衣,但为了节约资源,也为了适当锻炼,两支军队的将领下令,让军队中的士兵做最简单的军操。
说是军操,其实是刘昀拿出后世的全国广播体操,让军部改进而成。
比起高强度的军队演练,广播体操既能热身取暖,舒展僵硬的身体,又不至于让士兵劳累太过,在冬日生病。
由于这支军操的原型是现代第三套中学生广播体操《放飞理想》,有各种夸张的踢腿动作,在不明所以的曹军眼线看来,简直就是巫蛊请神之术。
混在一堆做军操的士兵当中,中军师郭嘉的神色堪称生无可恋。
十年前,他被华佗捉去练五禽戏。十年后,已经过“而立之年”的他还得和一群年轻的兵士一起,在军中甩飞毛腿,这是何等的人生疾苦!
随军医者接收到郭军师的哀怨目光,视若未见地将视线撇开。
看他也无用,这是世子下的命令,让他时刻督促郭军师执行的养生之法。同为打工人,自然是死道友不死贫道。
相较于陈国军营中的“热火朝天”,冀州袁绍营中可谓是“冰雪严寒”,“寒风刺骨”。
中军帐,袁绍死死盯着手中的密信,手指在缣帛上掐出数道凹痕。
传信的士兵和屋内的侍从不敢喘气,生怕一着不慎,触怒统帅。
“曹阿瞒说得对,便是再大的私怨,在共同的敌人面前,也可暂且搁置,冰释前嫌。”
袁绍喃喃自语,将缣帛丢入火盆。
“取豫州密报。”
侍卫低头行礼,趋步出门。
没过多久,营帐的门帘再次被掀开,侍卫手中抱着一直木匣,恭恭敬敬地奉给袁绍。
袁绍一目十行地看完情报,从喉口滚出一声含糊的冷笑。
“陈国的发展之势,疾如燎原。看似来势汹汹,后方必然不稳。既然陈王刘宠病了,那就让他在陈国的封地里就此长眠。陈国世子不过一毛头小儿,能有多少本事,多少声威?只要陈王一死,陈国势力必定仓皇失措,分崩离析。”
到那时,七零八落的陈国旧部就不再是威胁,而曹阿瞒,也当为他的张狂付出代价。
袁绍唤来谋士团,让他们商议“诛杀陈王”、“火烧陈国”的计划。
当夜,一封匿名密信从冀州发出,以最快的速度发往陈国。
豫州,陈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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