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体”这种东西,从来都没有。他们还没有目击过任何一场杀人案件,没有看到过任何一条生命流逝在自己眼前。
第一次看到尸体,应该有什么样的反应?萩原研二发现,他已经完全忘了。
并不是他忘记了对生命的敬畏,只是他已经习惯了生命的无常:萩原发自内心地明白,这世上是什么事都会发生的。
日光之下,哪有新事?自从进入警察系统工作,为了撬动名为正义的天平,他们就在真相另一侧的空盘上不断加码。有人放上了他们的姓名,有人放上了他们的爱情,而萩原与松田放上去的,是他们的时间、他们的感官、他们坚定的信念、在人生的前二十二年赖以生活的全部的安全感——到最后,萩原连自己的生命都放了上去。
于是天地倒转、日月空悬。他回到手中仍然满满捧着一切的半年前,却早已做好了按部就班地失去它们的准备。所谓前有之事,后必再有,已行之事,后必再行:因为他从没有想过,要放弃作为警察的责任。他从未想过退缩,因此都快忘了来自本能的害怕是个什么感觉了。
真的、真的不记得了。第一次看到尸体,到底应该是个什么反应呢?
——我表现得这样熟练,小阵平恐怕担心坏了吧?
[宿主,如果你问本系统的话,]没有人类情感的系统只会火上浇油,[第一次看到尸体的反应是,不识大体!]
萩原:不要在这种时候call back了系统亲,研二酱会为此真心地感谢你。
[好了宿主,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系统难得地说了句人话,此时此刻这小东西还怪拟人的,[我们还是先查案吧,之后您再和松田警官解释。]
半长发青年闭了闭眼,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恢复了方才的冷静专注。在拍过照片详细地记录现场后,他与松田合力,将尸体转移出电梯;再然后,他蹲下身子,认认真真观察起这具尸体来。说实话,死亡原因还挺一目了然的:一枚子弹从尸体左耳下方穿过,轨迹斜着切入头部、彻底破坏了脑干,又从脖颈处穿出。
[哎呀,特○普坏结局版。]系统又开始说风凉话,[所以说枪打耳洞就是很危险啊。不过好在他现在这样也不用担心感染了。]
萩原:“……”
他本就不是伤春悲秋的性格,更别说被这么一搅局,伤感的情绪更是一扫而空。所以说还是少在互联网上发什么断头台不换刀片会引发交叉感染的内容吧,人类!萩原堪称悲愤地深吸一口气:看看人工智能都被训练成什么样子了!
“这绝对不是手/枪能制造出的伤口,”松田打电话报警过后,皱着眉折回电梯井前,“从创口大小来看,恐怕是狙/击枪。”
萩原点点头,却并没有破解了一个谜题的欣喜,神情变得更凝重了,“手/枪的机能差很多,而且会跳弹,形成什么样的伤口都不奇怪。但如果是狙/击的话,有充裕的时间瞄准,最后击中这种位置就让人想不通了……而且,狙/击完成过后不第一时间撤离,而是弃尸到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
“给铃木家找晦气、受害人有不能在那个现场被发现的理由、通过现场的狙/击点会立刻定位到凶手所以必须转移尸体、杀人的和转移尸体的是完全不相干的两方——都有可能吧,”松田头疼地按按额角,“方向太多了,案件侦破恐怕会很困难。等等,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现在正向我们昂首走来的是,警校五人组中的,公安小分队!]系统充满感情地播报,[看哪,降谷和诸伏迈着稳健的步伐,伴着激扬的旋律,踏着青春的鼓点。好一个安塞腰鼓!]
萩原:“……系统亲?”
[找不到对象,找不到对象,]系统就像过年被连续催婚的年轻人那样,乱七八糟地念了起来,[错误,错误。监测到完全在预料外的人物于此刻出现。找不到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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