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走之前,我请大伙儿吃顿饭。”
陈工头没扭捏,将自己满是刮痕都快包浆了的铁哨子摘了,一戴,哟呵,感觉自己更精神几分。
“行啊你小子。”男人严肃的表情上露出几分笑,“散伙饭我记着了。”
他问了纪觎确定的时间,拿起喇叭对着众人喊。
一呼百应。
所有人都喊着要狠狠地搓纪觎一顿。
但说是这么说,临行前的一顿饭还是定在了便宜实惠的大排档。
大伙儿碰着杯,有些人露出意外的神情:“不是说六月底才走吗?”
“家里有考生,要去接他。”纪觎将杯沿略略靠下,总是冷肃像是藏着心事的神情褪下,对着他们露出点笑来。
红绿灯翻白眼:“嘁,找对象去呢,说得这么文艺。”
“真服了你们小情侣了,我非要让学霸给我包点喜糖不可。”他们揽着纪觎脖颈哈哈大笑。
“行,可不能这么早。”,纪觎和彪哥也碰了个杯,“他还不知道我提前回去。”
“啊?”众人又是一阵哄笑,“这么浪漫呢?”
“浪漫吗?”纪觎弯了弯眼睛。
“这还不浪漫?”,一群人哪见过他眉眼笑成月亮似的阵仗,纷纷直呼,“没眼看!”
“……”
在提着行李坐上返回南城的火车时,纪觎还在回想在大排档时工友们玩笑般的起哄。
归心似箭,他对于这件事究竟浪不浪漫其实已经没有什么感知。
只是胸腔发烫,想着南城盛夏的蝉鸣与热烈的阳光,想着慈爱地问自己近况的小老太太,以及想着……红着眼睛说想念自己的人。
因为这是突然做下的决定,纪觎为了提前完成自己的那部分任务,几乎开始了日夜颠倒的连轴转日子。
忙到每次家里人来电话,都要缓一会儿,才能想起来原来又到了一个周末。
程明凌好几次对他升起疑心,怀疑纪觎这边出了什么状况,想着他是不是受到排挤或者欺负了。
好在还有红绿灯可以帮忙作证,证明程明凌家的恶犬不至于在外面受到欺负。
——“谁敢欺负他啊?你对象只有欺负人的份好不好!”被纪觎提前打过招呼,帮忙隐瞒的红绿灯如是哀嚎。
程明凌便放下心了,与纪觎分享自己的近况。
高考越来越近,各种各样的随堂考试轮番上演,老师们深怕学生遗漏掉任何一个知识点,趁着最后的时间填鸭子似的把知识全都往他们脑袋里灌。
就连程明凌都没逃过魔爪,每天被塞知识塞得有些晕乎乎的。
“纪觎,我觉得我醉题了。”在高考前两天晚上,学校放假,考生们自主复习的夜里,程明凌撒娇似的对纪觎抱怨。
不知道是不是“好运连连”生效了,程明凌的运气很好,不需要折腾去其他中学考试,因此便比很多人从容许多,无需考前再去确认座位。
不过即使如此,对方看起来依旧疲乏。
就连纪觎一边回应他的话语,一边私底下收拾行李的动作都没有发现。
好在那种疲乏对他影响不大,眼睛依旧很亮,看起来满是冲劲,还唱元素周期表给纪觎听。
纪觎坐在开动的火车上,翻看相册,看到了程明凌当时引吭高歌的模样,又有些忍不住笑。
元素周期表、以数学之名、三角函数之歌……整整好几个小时的ktv,在纪觎的特意纵容和叫好哄声中,若不是程明凌担心扰民,甚至可以唱到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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