劈、砍、挥、抡。
酸软与疲累咬在他的身体上,就像是最出色的猎犬牢牢地咬住了猎物的咽喉。
……现在他简直就像一个初出茅庐的佣兵,就连呼吸的节奏也不再能把握。指尖发颤,动作变形,只是凭着一腔不管不顾地执念,一味地输出下去——
“时间差不多了。”
安德里斯说。
他握剑上挑,连片雷霆将阿尔维斯短暂地击退,随即却是做出了一个古怪的动作:
他停在原地,张开双臂,望向了天空,仿佛是在等待一个从天而降的礼物——
礼物如约而至。
当老师的身影从漆黑的天幕中出现的时候,阿尔维斯不可思议地瞪大了双眼,感觉全身的血液都被冻结在了血管之中。
“别那么惊讶,你以为我为什么要跟你在这里打下去?”
似乎是预料到了他的反应一般,安德里斯幽幽地开口道,“整座荒山的【资源】都已经被我单独抽取了出来。一旦她试图跨越【边界】,就会被当做【献祭的道具】,传送回山顶——”
他的手中亮起了刺眼的雷光,一道强劲的“奔雷”转眼形成。细密的雷霆织成一张漂亮的网,等待着他的礼物落入网中。
安德里斯似乎还在絮絮叨叨地说些什么,但阿尔维斯已经完全听不进去了。
不行。
不要。
不可以。
老师会死的。
——如果被安德里斯接住,她一定会死的。
时间似乎在这一刻被无限地拉长,每一秒流淌的速度都是那样的缓慢,缓慢到他能看见安德里斯嘴角逐渐上扬的弧度,看见老师坠落下来时面上每一点最细微的神色的变化。
他的魔力已经耗尽,像是一口枯竭的井,不论怎么搜刮,都再找不到一滴水珠。
从前使得得心应手的盾牌与巨斧,在此刻成了最沉重的负担。于是他扔下了盾、扔下了斧头,在这缓慢流淌的时间里,向着老师落下的方向奔跑了过去。
好累、好沉。
身体从未有过如此的笨重,笨重到阿尔维斯几乎要憎恨这具他费心苦练才得到的身躯。
他像一只跌跌撞撞的狗、一头套着沉重铁犁的牛、一只刚刚落地的小羊那样向前跑去,没有魔力的加持、没有魔法的护体,每一次蹬地都竭尽所能、每一次踏步都不遗余力。
这一刹那他仿佛回到了童年,回到了那座长满深深杂草的斗兽场中。
在皇位上端坐了整整十年后,皇帝重新回到了他软弱的、狼狈的、不堪一击的童年。那时他也无数次如此刻一般疯狂地不要命地奔跑过,或许唯一的不同点在于,这一次他不是为了自己。
肌肉收缩、呼吸停滞,心脏是失控的骑手,驾驭着这具躯体燃烧一般的冲刺,燃尽体内的最后一丝体力、榨干四肢百骸里的最后一点能量。
在这个短暂而又漫长的瞬间,阿尔维斯的大脑一片空白,甚至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他听不见任何声音,闻不到任何的气味,就连脚下踩着的地面的触感,也在这时消失殆尽。
在阿尔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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