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呢?
“不错!”有人一抹泪痕,响应了她的声音,“等什么等,等到最后,不敢擅逃,不敢造反,还不是一无所有。”
这片荒芜之地,曾经也是住有数十万人的大都城,怎麽就到了今日这样人人可欺的地步!
那位大应的皇帝陛下听到了他们的声音,也已让人赶来相救,可若他们自己还长在泥中,只待外人相救,那与蝼蚁又有何区别!
“北边有敌人是吧——”一人咬着牙,从后头的门板里抽出了一把柴刀别在腰间,“咱们洛阳的北面是有黄河的,敌军要来袭,就得渡河。不仅要过河还要翻过邙山来!咱们是不会打仗,但总还有些力气,想渡河的就让他沉船,想翻山的就让他死在山里,是不是就是这样简单?”
一股说不出的精气神忽然自浑浑噩噩的神情中升了起来。
一个声音又从人群中传了出来,像是要彻底将它从废墟之中逼出来。
“四野之声,皆有所应,那也得它先是个声,是不是啊!”
留守于此地为数不多的荆州军都已看呆在了当场,难以发出声来。
或许就算他们在此时开口,也会被那突然炸响的一个个“是”字淹没在当场。
他们先前抵达洛阳时,只见到箪食壶浆以迎王师的场面,就觉得这是因天幕带来的洛阳民心归附。
但好像直到现在,他们方才看到,什么才叫做真正的民心。
那不是百姓觉得谁能给他们带来更好的生活,而是他们本身想要“做一个人”的呐喊,汇聚成了一股力量。
先前,他们都已为了避免发生冲突,先冒认了永安部将的身份,那现在,当这股力量向着他们的敌方发起进攻……
有人拍了拍他们的肩膀:“你们守着这头,换我们去守北面。”
“就算咱们要死在这里,总得像个人样,让后头的人知道,咱们没本事南渡逃生,但也不是孬种!”
“……那府库里都能翻出陈年的老谷,能不能翻出些老旧的兵器啊。”
“瞎说什么呢,八十年前就被那叫什么呼延的家夥抢走了吧……”
“是吗?那也没办法了。”
“……”
一位年轻的荆州士卒忽然忍不住调头看向了南方。
他也说不上来,自己是不想看到那些人的背影,不敢去看那些人被天幕唤醒的勇气,还是生怕被人看到自己眼中的犹豫。
但他觉得,眼前的这条河流好像变得比先前清澈了许多,在眼前又翻起了一个浪花。
若是它能改道向南流淌的话,应当能将此地的这些声音都带向建康,带到那位永安陛下的面前吧……
……
王神爱刚自大船上走下,便收到了等候在此的信使带来的急报。
桓谦身死,洛阳有变,桓玄与刘裕会合后兵分两路,一路继续往伊阙关逼近,试图追赶上前头的敌人,一路绕行轘辕关,试图寻到破局的机会。
如今战况还未可知,距离他们做出这个决定,已又过去了数日。
“果然猜对了……”
无论是姚兴还是拓跋圭都不可能是坐以待毙之人,当先遭到敌军威胁的,也确实是洛阳。但桓谦之死和洛阳有可能失守的消息,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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