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义明听了两句,绷着一张脸走回到了王神爱的身边:“麻烦大了。”
褚灵媛不解:“只是打架斗殴的事情而已,怎麽就麻烦大了?”
见被她问询的王神爱正专注地盯着那头,邻桌有一位面貌温和的文士答道:“这两人一个是晋陵郡的黄籍,一个是南徐州的白籍,还是徐州琅琊名流的佃户,方才一阵打砸,还有一人被牵连了进来,那人是领的南中山郡的侨籍。若要见官,就得等这三方的胥吏都来了,才能办事。”
“……三方?就京口这地方?”
他答道:“对,这就是规矩。”
褚灵媛头一次离开建康,只知道朝堂上会有多方势力不同的声音,却不知道这京城之外的地方,就只是打个架的事情,居然需要联系三方官员。
想到近来陛下正在裁减京官,核算这些官员所领取的俸禄,一个问题当即冒了出来。“那这三方的官员,都要领取朝廷俸禄吗?”
“当然要,要不然怎麽会叫官员呢?”
王神爱终于收回了向那边看去的目光,出声答道。
不晓得是不是有一方的衙门距离这头近一些,有一位扶着帽子的小吏匆匆穿过了这片蒸腾的热气,又打了个哈欠,这才低头向着一方询问起了事情的经过。但也只是问了这一方而已,就已在摊位上坐了下来,向摊主要了一份早食,全然没有要即刻解决矛盾的意思。
若是有人能在他的头顶挂块牌子,必然会写“人未来齐,请勿打扰”。倒是在喝汤的空隙里,他往拦架的刘义明和刘勃勃多看了一眼,又很快事不关己地挪开了视线。
褚灵媛看得鬼火直冒:“天呐!哪有官员是这麽办事的。若是个个还都要领着朝廷的俸禄,岂不是好大一笔开支。”
若不是近来查抄了司马道子的财宝入库,陛下都要为钱愁得脱发了,这些人可倒好。不仅上头的官员尸位素餐,让她大开眼界,下头的也是这样的做派。
这种不合理的东西,为何不早日解决!
王神爱扯了扯她的衣袖,“坐下说,别那麽大声。”
褚灵媛终于意识到,自己的义愤填膺好像是动静有点大。若不是另一头的打闹怒骂更引人注意,恐怕看向她的就不只是附近几人了。她当即脸色一红,贴着王神爱坐了下来。“……我又没说错。”
王神爱:“难道朝廷不知道这个情况吗?多花的是国库的钱,当皇帝的肯定不乐意。”
褚灵媛:“那为什么……”
“有些东西的出现,必然是有它的历史渊源。比如说——”王神爱指了指远处两人展示出的白籍与黄籍,“你说朝廷当年为什么要分出这两种东西呢?按说大家都已来到了南方,完全可以根据落脚的地方安家落户,而不是做出这样的区分。”
褚灵媛低声:“我兄长说,这是朝廷希望给百姓看个态度,表示他们将来一定会重新收回疆土……”
现在只是南徐州,将来就会是徐州。
现在只是南(冀州)中山郡,将来就会是真正的中山。
可她话刚出口,就已听到了隔桌文士的一声轻嗤:“晋朝何时这样做了?自慕容氏与拓跋相争,鲜卑兵马早已从徐州豫州之地撤去,倘若朝廷有心,大可不必继续困守于长江以北,仰仗天险防守,但他们也没这样做。淝水之战后,朝廷一度收回洛阳,但也未见将南洛阳的百姓迁回,甚至干脆迁都北方,与胡人奋起一战。什么收复疆土的态度,也不过是个借口罢了!”
“啊……”褚灵媛一时语塞。好像是这麽一回事。
便听身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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