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会做梦,甚至期盼着从梦里得到某种启示或者预知,然而却什么都没有。几乎是意识迷离的瞬间,他便沉沉地坠入了甜美的酣眠,一直以来紧绷的身体宛若弹簧,终于在这片黑色无边的太空中得以松懈。
冥冥之中有声音在耳边回响:
快结束了。
……快结束吧。
忽然,黑色的空间震动起来,林疏迷蒙地掀起一点眼皮,发现有人正在摆弄他的腿,宽松的裤脚被小心捋到膝盖下方,缠绕着白色绷带的小腿肚正被人紧盯着观察。
林疏顿时清醒了,皱着眉想把腿抽回来,没成功:“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算是被弄醒了,他的起床气先理智一步,没好气道:“不说一声就把别人的裤子弄上去看腿,你觉得自己有礼貌吗?”
沈缚破天荒地没顺着他的毛道歉,脸色异常难看:“这是怎么弄的?几天了?严重吗?”
“他就把你照顾成这样么?”
林疏再一次想摆脱牵制他脚踝的手掌,回道:“我自己不小心摔得,跟任何人都没关系。”
“疼不疼?”
“不疼,我好得很。”
气势汹汹地来质问了,却莫名其妙变成了被问话的那个,林疏有点毛了,他几次想挣脱出来都没成功,又不想开口求沈缚松手丢了面子,索性双手抱臂,把另一条自由的好腿放下来,尽量松弛地斜着,感觉气势到位了,才找回主动权道:
“你知道我去哪儿了吗?”
沈缚跟他对视两秒,缓缓摇了摇头。
林疏:“我都知道了,你不用再费尽周折地合伙那么多人骗我了,也是难为你说服我爸妈。”
他想诈沈缚,故意说得模棱两可,表情又足够冷漠,乍一看十分唬人。
沈缚确实如他所想的那样沉默下来,客厅里的空气仿佛被抽干,连尘埃都凝固在半空。水晶吊灯的光线在他眉骨投下锋利的阴影,将那双眼睛藏进更深的黑暗里。
如同毫无凝滞地进入了一盘棋局的对弈,沈缚选了进可攻退可守的一句话:“宝宝,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沙发底座很矮,几乎紧贴着地面,林疏又是软着腰半躺着,因此沈缚哪怕半跪在地上,无需仰首也能跟他平视。
这很败坏气势,林疏腹部发力,想潇洒利落地坐起来,搭在一边的手臂便本能地向上扬起保持平衡,可有人却会错了意,主动接住他回落的手,五指扣在手腕上,粗糙的拇指压住跳动的脉搏。
林疏现在对他的手腕内侧格外敏感,立刻就要反转关节挣脱出来,可稍微一动就被人用更大的力气扣住了,纤细的桡骨不堪受力,骨缝之间发出微不可察的震动。
林疏猝不及防:“我手腕的疤是怎么回事?”
“……”
“你不说话我就默认是你划的。”
“……不是。”
“那就是我自己干的了。”林疏尽力抬高下巴,稳住声线,“我大概没了……三年多的记忆吧,这三年,我回国了,结婚了,还顺便得了个心理疾病?”
“不是说不会骗我吗?为什么不告诉我?”
林疏抓住了节奏点,语速渐快:“我为什么得病,严重到什么程度,最后是治好了还是没有,你在其中起到一个什么角色,这三年到底都发生了什么,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实话实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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