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江枕玉一直向他隐瞒的事吗?
怪不得。
怪不得在琼州,姜允之认出了江枕玉的身份,却仍然放任江枕玉带他南下。
太?傅何等?精明的人,自然知道太?上皇能容得下的人,哪怕是?前朝余孽,整个大梁也必须容得下。
怪不得江枕玉一个江南人却不远万里回到北境但求一死,北境啊,太?上皇一切的伊始。
怪不得谢蕴堂堂开国大将军,手握一半权柄,对江枕玉的态度仍然这般恭敬。
怪不得江枕玉在没有异姓王甚至不曾封赏爵位的整个大梁都没有姓名?,随手拿出来的一张地契单子却一眼看不到头。
怪不得他能在江南召官员议事,让本还举棋不定的姑苏府尹彻底摒弃少帝一党。
因为他就是?人尽皆知,受千万人敬仰朝拜的那位开国皇帝。
可是?,为什么不亲口告诉他?
他想起自己不止一次,在江枕玉面前诉说自己对太?上皇的敬重。
他恨不得向所有人歌颂,他视他一如自己的半身。
他恨不得将自己的胸口剖开,让他看看那血淋淋的颜色是?不是?他坦诚的真心。
难道这些还不足以证明,自己这个前朝余孽,对大梁并无反心,对江枕玉并无敌对之意吗?
难道他不值得爱人给予信任?
还是?这就是?江枕玉自以为是?的保护,让他被蒙在鼓里,真的像个一无所知只配被藏在笼中的金丝雀。
以致于今日,江枕玉的身份,他不明原因的隐瞒,都成了另一个人攻讦他的手段。
成了一把十分轻易就能割开他喉管的好刀。
应青炀只觉得脖颈间泛起凉意,仿佛就算张嘴,也只能发出含血的呜咽。
再多的狡辩在这一刻也没有了说出口的余地。
应青炀从椅子上站起身,他脊背挺直,像是?刚刚长成的松柏。
他不知道自己如今的模样像极了另一个人,只知道他不能在此?刻低头。
不管江枕玉为何做出这种荒唐事,是?爱是?恨,他要听江枕玉亲口说明。
他们?之间容不得外人置喙。
应青炀并未在此?刻露怯,他轻笑一声,道:“大梁有哪条律法要管人床笫之事?”
徐云直冷笑一声,似乎早有预料,“你连自己姓甚名?谁都不愿意承认?也是?,见不得光的身份,丧家之犬罢了。”
徐云直一扬手,立刻有护卫前往外院,将已经到场的宾客接引过来。
众人看着廊亭里对峙的两人,面面相觑,不知道眼前这是?什么情况。
今日本该是?崔询的庆贺宴,但崔询本人却不知为何迟迟没有出现。
今日到场的具是?江南的世家大族,官员权贵。即便不能本人前来的,也派了属下作为代?表,宾客鱼贯而入。
有几位从金陵来的官员一瞥到那鎏金蟒袍,看见眼前这场面,终于知道崔家的大阵仗到底是?给谁摆的。
“是?……殿下!”认出徐云直身份的官员顿时惊呼一声,屈膝跪地。
大梁如今的朝局,裴氏只剩太?上皇一位,朝中除了沈谢二人掌权,并无异姓王。
能被称为殿下的只有少帝一人。
少帝继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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