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早便想?好,要到?阴曹地府去?,无外乎时间的早晚而已。
江枕玉和兄长裴期相比,多了一分正直和仁善,于?是他在足以掀翻牌桌的情况下,仍然选择了在自己?的脖颈上缠上锁链。
却不知平白多受了多少折磨。
若是像裴期一样,放下所有,走入旧都的大火,只求死同裘,倒还痛快的多。
沈听澜细细想?来,只觉得前尘旧事在脑海里一一串联成线,被他冰冷而理智地审视、拷问。
他在无数个可能性里翻找,又一一推翻。
最终找到?了一个本不该存在的巧合。
当年旧都大火里已经被确认尸骨无存的人,缘何?又出现在琼州边境?
看?着?沈听澜那沉思的模样,万统领不用深想?,就知道这?人又是满心算计。
万统领嗤笑一声,“这?我要是也能算到?,现在还能在这??”
“从前人人都唤你妖道,揭竿而起一呼百应,现在却是做个羽林卫的首领也乐得自在。”沈听澜笑眯眯的,嘴里的话却像是毒蛇亮出獠牙,委实?让人觉得不太舒坦。
他抬头打量坐在对面?的万统领,他长着?一张不算太成熟的脸,五官略显僵硬,说话间面?皮跟着?抽动,像是一张假脸,这?长相如果扔进人堆里,和泥牛入海没?什么?区别。
他的嗓音带着?点少年气,多年前相遇时便是如此,岁月匆匆,这?妖道却从未变过。
万统领身量极高,只是习惯佝偻着?身子,轻微的驼背让这?人有种不太靠谱的油滑之感,估摸着?曾经在最清正的道观里,私下里也是酒肉都来。
饶是万统领习惯了他的牙尖嘴利,骤然听到?自己?的前尘往事,也忍不住恼怒地用舌头抵了抵上颚。
这?跟翻旧账翻到?不愿意回忆的黑历史是一个效果。
沈听澜这?张嘴,永远能戳到?任何?人的痛处。
“我说,你这?人可真奇怪,当初陛下说要去?琼州,你可是第一个答应下来的。”万统领依靠着?柜门,语气中有些不解。
他心知沈听澜绝无谋反之心,却也忍不住想?反击回去?,又嘲讽道:“你这?般尽心辅佐少帝,莫不是早就想?好,在陛下走后挟天子,取而代之。”
沈听澜闻言也不恼,只是淡漠地瞥了他一眼,“大梁是大梁,少帝是少帝。更何?况,越是尽心,便越是知道,何?事可为?,何?事不可为?。”
“我不理解陛下的选择,若是我,必然要将所有应得的,都紧紧攥在手里。”
沈听澜与江枕玉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人。
江枕玉本注定会是个明君,却因命运捉摸,披上了暴君的皮。
沈听澜从淤泥里爬出来,捡起曾经属于?人的那一面?,从南越的蛇窟里走出来,便是想?要择一明主。
他对自己?的曾经没?有半点记忆,只剩下一个孤零零的名?字,还有谁在高台之下跪拜,呼唤着?山河无恙,海晏河清。
“你把这事情想得太重了。凡人庸碌一生也不过百年,他殚精竭虑这?么?久,不过是想?休息了。”万统领难得展现出超然物?外的一面?,他无所谓世人如何?相互算计,蝇营狗苟,外人的选择于他来说都不重要。
沈听澜兀自闭了闭眼,“子熙。”
“若有一日我死……希望你可以亲自送我一程。”
沈听澜轻轻勾唇,笑容黏腻地像是满溢出的蜜糖,他忽地抬手,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个酒杯,抬起来一饮而尽。
“喂!”万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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