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枕玉在心里轻叹一声,他怎么一时不察,轻易就信了?这家伙的话,应青炀做事不靠谱的情况居多。
若非他此刻眼盲,也不会?只能在这里干等着。
江枕玉手下的鼓点逐渐加快起?来,炉灶里的炭火仿佛感受到了?他的暴躁,发出一阵噼啪声。
在他耐心耗尽之前,门外终于传来了?极快的脚步声,几?秒之后应青炀推门而入,嘴里连珠炮似的蹦出一连串的:“冷冷冷冷冷冷!”
江枕玉支起?来的手指终于放松下来,“去哪了??”
应青炀还在那抖雪,晃胳膊晃脑袋,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之后,“去当?小偷了?!江兄你可?千万不能暴露我,咱俩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江蚂蚱:“?”就出去一趟的功夫,回来怎么就不准备当?人了??
应青炀手里拎着一个坛子,请放在矮桌边缘,避开了?上?面的菜品。
寒气?带着点土腥味,一起?窜到了?江枕玉鼻尖。
江枕玉了?然,只觉得有些哭笑不得:“谁的酒?从?哪挖来的?”
“江兄你简直和我心有灵犀!”应青炀动作麻利地拿了?块抹布擦酒坛,擦干净之后又去净手。
只要江枕玉在边上?,应青炀就习惯于一边做事一边唠唠叨叨,他解释道:“前几?年沈叔拿酸枣酿的,我早就想试试了?,沈叔偏说?我还小,不能碰酒——哪有男人不喝酒的!”
“去岁他藏酒的时候我特地记过地址,没想到今年居然换了?地方,狡兔三窟都没有这么费劲的!他看着那么温柔的人,心眼子怎么那么多呢!”
“果?然知人知面不知心!”应青炀说?着直觉痛心疾首,沈叔那么个温文尔雅的人在他心里快变成大尾巴狼了?。
江枕玉沉默,难得没对“以貌取人”这个观点发表任何意见?,他把?汤婆子塞到了?应青炀手里。
应青炀只略微蹭了?蹭,手掌不那么僵硬之后,便迫不及待地准备开酒坛。
“江兄你肯定喝过酒吧,你帮我看看这酒怎么样。”
“要是还不错,开春我就去沈叔那里偷师,拿到附近的集镇上?卖说?不定还能小赚一笔。”
应青炀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酒坛上?的木塞子打开。
清冽的酒香顷刻间满溢一室。
江枕玉略一挑眉,有些惊讶,沈裁缝酿酒的技艺如此高超,也不知道原本在旧都是不是卖酒为生的,他评价道:“尚可?。”
应青炀讶异:“好香!”
江枕玉甚少饮酒,但多少还有些经验,只觉得这酒估摸着会?有些后劲,便拿过边上?的一盘糕点推到应青炀跟前。
“先吃东西,再好的酒也容易伤脾胃。”
应青炀点头如捣蒜,手上?却一点不含糊地斟了?满满一碗。
“江兄你大病初愈,这酒还是我替你喝吧!”
江枕玉本也不想喝,听他这话便略感不妙,心说?自己今日该不会?要和一个醉鬼一起?守岁。
于是江枕玉端过酒碗放到另一边,硬是按着应青炀填饱了?五脏庙,才把?酒碗还给对方。
应青炀眼巴巴地盯了?好久,咽下最后一口糙米饭,便端起?碗闷了?一口。
烈酒入喉,刺激得应青炀一阵咳嗽,“咳咳咳……好辣!”
他像是散热的犬类一样吐着舌头,眼角溢出了?点泪花。
江枕玉蹙眉,“慢点喝,又没人和你抢。”
“我这不是等着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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