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上雪 漠北的雪,远比京城的落得热……
漠北的雪, 远比京城的落得热烈。
无尽的雪被寒风裹挟着,棉被一样罩在冻住了的草原上。生平第一次,暮雪见着如?此盛大的雪花, 一夜之间能把毡房的门口堵上。
大帐的位置已然换了另一处背风暖和之地,侍卫们在原先幕城的位置用雪砌墙, 减少?些风。大帐本身也经过了一番加固,春秋一般围两层毡, 到了冬日,又多加了一层厚厚的羊毛毡。内里也加挂了一层绸缎面毡子。大雪降临之时, 即使是白日,大帐内也是暗淡的。唯有室中的珐琅熏笼里, 跃动着星星点点的火光,偶尔噼啪一声?响。
也不知?道京城中的情景如?何, 那些羊的销路是否顺畅?
暮雪把脚踩在熏笼边缘上,静静思索, 球球卧在一旁,摊成一张狗饼,呼呼大睡。
几个月的功夫, 球球已经从跟在脚后跟不小心就会被踩到的一小团,迅速膨胀长大,单从外形上来看, 已经很有蒙古獒的风范。但性情还是天真活泼的小狗性格, 什?么都要看什?么都要试一试——多半是用它的牙。
平日里球球想在多尔济帐中睡就在他那睡,想到暮雪这边睡就到这边睡,于是两个大帐,甚至外围的诸如?膳房房帐、会客房帐等小帐全都摆了只?狗窝。方便球球格格随地大小躺,因为公主和额驸都宠着它, 底下人有时会开玩笑喊球球“格格”。有时连暮雪也跟着喊。
暮雪正?思量着,忽然鼻子一动。
怎么隐隐有一股糊味。
她问身边侍女荣儿:“在煮什?么东西吗?”
“没?有啊。”荣儿摇头。
脚边的球球睡得正?香,大大的狗儿还打?呼:“呼——呼——。”
估计又在外头雪地里疯跑玩累了,暮雪想。依然可以嗅见一股淡淡糊味,她心下疑惑,这种密闭环境,防火是重中之重,于是又命侍女在大帐里检查了一圈。
侍女们掀绣花毡的掀绣花毡,捅碳火的捅碳火,煮奶茶的锅也被揭开盖子搅了搅底部看看有没?有糊。
寻找了一圈,齐刷刷摇头,都说没?有。
可那焦味分明愈发浓郁,混着球球的呼噜在暖帐里缓缓发酵。
“那这个味道怎么回事??”暮雪霍然起?身,惊动了脚边球球。
它睁开眼,茫然困惑,不懂主人在做什?么。但乖巧的挪动了一下,不至于挡住主人的路。
这狗一翻身,暮雪顿时尖叫一声?。
球球无辜地望着主人,方才靠着熏笼那一侧的毛赫然焦黄油亮,像被火燎过的棉花糖。
多尔济巡视冬牧场归来,暖帘一掀开,就看见公主蹲在地上,手?拿湿毛巾搓狗,一只?装满温水的刻花银盆摆在搁架上,另有羊奶皂等物。
她把球球的一撮毛擦来擦去,皱着眉头,瞧见他,立刻告状:“你看看这只?狗,烤个火把毛都烤焦了!它还在那里呼呼大睡呢。心未免太?大了些!肯定是跟你学的!”
球球原本就委屈巴巴的,见了他,“呜呜”叫了两声?,奋力挣脱,往多尔济身后躲。
多尔济笑了,揉了揉球球的脑袋,现在狗太?大不好随便抱起?来。
“你找我也没?用啊,连累得公主一起?训我。我瞧瞧,这颜色烧得还挺有特色。”
球球嗷呜嗷呜地蹭他。
暮雪起?身,翻了个白眼:“你还笑,万一烧着皮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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