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雪还没来得及开口,五阿哥便一气说:“我悄悄告诉你,这婚事,汗阿玛是先送了信到皇祖母那的。皇祖母说,那个孩子同你年纪相仿,应该不错。”
“远是远了些,但毕竟是喀尔喀土谢图汗之孙,现在是札萨克郡王,以后就是亲王,身份尊贵,也不算委屈了。”
好长一段话,他一口气说完了。
暮雪哑然失笑:“谢谢,五弟。”
“哎,我们之间,说什么谢谢!”五阿哥大手一挥,“我心里,只拿你当一母同胞的姐姐一样的。”
暮雪点点头:“对于这个漠北,还有这位敦多布……”
她停顿了一下,很长的名字,需要回忆一下。
“博尔济吉特敦多布多尔济。”五阿哥接话道。
“是,敦多布多尔济。”暮雪接着说,“我可以说是一无所知,若你有所了解,可以说给我听吗?”
“没问题!只是,”五阿哥撇了撇嘴,“这个喀尔喀,是这几年才归附大清的,我跟着皇祖母那边所熟识的大部分是科尔沁的人。”
他忽然想起什么,一拍巴掌:“你等我一天,我找个喀尔喀的人给你问问清楚!”
第二天,五阿哥难得的起了个大早。
宫内阿哥们多、年岁不一,进学程度也不一样,因此念书的书房四处散落,像太子就是在毓庆宫读书,而五阿哥同几个年纪相近的阿哥,则是在南薰殿。除了阿哥之外,亦有少数蒙古王公之子教养于内廷,也算是皇子伴读。
赶在上学时辰开始之前,五阿哥风风火火冲进南薰殿的一间书房,高声喊:
“策棱!有事问你。”
正低头温书的年轻人抬起头,他穿着一身藏青色的袍子,约莫二
十出头,气质沉稳。书房中一向他到的最早。忽然见着五阿哥,立刻请安。
五阿哥一边摆手让他免礼,一边挨近压低了声音:“我记得你是喀尔喀出身吧?你对喀尔喀的情况和敦多布多尔济了解多少?”
策棱回道:“是,我的确出身喀尔喀。与那位小郡王幼时也曾打过照面。”
“是吗,那正好!”五阿哥道,“那人人品相貌如何?”
策棱笑一笑,问:“五阿哥,是为了四公主问的吗?”
“你倒是反应快,”五阿哥大刀阔马坐下,“哼,也不知道是什么人,竟然走运成了我姐的额驸。”
策棱道:“尚未进京时,大家都说小郡王是漠北草原的雏鹰。如今又过了些年岁,想必人才愈发出众,是草原上耀眼的雄鹰了。”
“听起来倒像点样子。”五阿哥说,“关于漠北的情形,你也说与我听听。”
“一时言语也不好说,”策棱提议,“不若我将记得的事写下来,直接给您?”
“这样好,”五阿哥道,“省得我传话还传岔了。你早些写好给我,赶在汗阿玛回銮之前,那个什么小郡王也会跟着一起过来。”
半日文课,半日武课。
虽同样是内廷教养,但比起五位外谙达各自环绕的阿哥们,角落里策棱多少显得有些形单影只。
弯弓射箭本是他的强项,只是今日拉弓时,莫名有些心神不宁,竟然让箭擦伤了手指,一道微小的血痕。
无人瞧见,策棱若无其事地将那道伤口藏起来。
下了学,通过重重宫门,他回到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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