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这样莫名其妙抛到数百年前,被这样锁在宫阙里数年,被迫压下自由的心去演什么狗屁君臣父子,如今又要被嫁给一个未曾谋面的人,去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还苟存在此间做什么?
冰凉的刀刃紧贴着温热的颈脖,脉搏跃动着,小鼓一样,一下又一下。
想死。
她面无表情地想。
死了算了,一了百了。脑中一个声音疯狂叫嚣。
可是为什么,她却迟迟无法将这刀刃往下压呢?
绝望的僵持,不知持续了多久,浑浑噩噩间,忽然嗅见了一股花香,起先是淡淡的,而后越来越浓。
大约是百合花开了,暮雪想。
在那一刹那,这花香仿佛是穿越过遥远的时光,裹挟着记忆降落,从前家中院子里摇曳的百合花,湛蓝的天空,卧在日光里懒洋洋的校园常驻小狗,神情和晒太阳的宫猫似乎差别也不大……
一切微不足道、零碎而又美好的瞬间像夏日骤雨一般噼里啪啦打湿她一身,最终促使她筋疲力尽将小刀放下。
想死,但六月的百合花让她活着。
就先这样吧。
再坚持一下,也许会有好事发生呢?实在不行就算了。
第2章 宜妃 含含糊糊做了决定,暮雪抱着……
含含糊糊做了决定,暮雪抱着膝,蜷缩在床帐里。
当第一缕晨曦照在她浓密而坚硬的发丝上时,她已将从前和未来做了一个盘算。
公主出嫁,于她而言,福祸相依。
祸事自然是去离京甚远的塞上,同一个完全不认识的人成婚。
而福则在于,这或许也是一场属于她的刑满释放。
在这大清,公主成婚等于成人,她于经济上能有一定保障。自打穿越到这里起,暮雪的月例是四十两银子,雷打不动从未增加。与此同时,与她年纪相仿的五阿哥每月的俸银则从开始的五十两,增加到一百两、而后又增加到三百两。
可当暮雪成婚后,作为抚蒙的和硕公主,可领月俸四百两。虽然同皇子们封贝勒的两千五百两月银远不能比,但对比未嫁时收入好歹是翻了十倍。
有了经济保障,另外就是自己的地盘。既然成婚,公主府总得要有一个罢?有钱有了居处,唯一棘手的就是那劳什子驸马。不过她是公主,在宗法上是皇权延伸,只要操作得当,把驸马客客气气隔离在公主府一隅,眼不见为净,也不是不可能。
将这些琐事一一在脑海里过了遍,若想料理妥帖,少不得要求一求一个人——宜妃。
然而当暮雪真正站在宜妃寝宫门口,却有些局促。
平日里甚少奉承,如今有事了又麻烦人家,是不是有些……暮雪捏了捏衣角,颇有些踯躅。
“四公主来了。”
廊檐下,几位梳长辫的宫女垂手而立,远远瞧见她,都笑着迎上前,边喊着“四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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