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地走私集团组织的关系网盘根错节,加上拓城本地干部非常排外,调查工作长久取不了突破,后来专家组长驻,结果就发生火烧钦差的事。
调查进出口骗税案的几名干部是当时大领导的心腹,职位不高但实权很大。
詹家呢?
人员的确简单,大舅不选边站是好也是不好。
好的是不容易被抓把柄,被刻意针对的概率相对低;坏的是同门不多、跟其他人关系不紧密发展上限也比较低,一旦被针对更没后台捞人。
要知道火烧钦差后,上面震怒!
后续派了几百人组成的中央工作组到拓城,还特地调动了武警部队,整个拓城当年部署了大量兵力。
就这阵仗,都调查了一年多才抓的抓,杀的杀。
如今十几年过去,涟城的复杂度远高于当年的拓城,涟城的重要性也高于拓城。
钟元真的不敢想。
她靠坐在皮椅上。
望着窗外水波微漾的湖面浓眉紧皱,如玉般的手指“嗒嗒嗒”敲击桌面。
一会儿慢,一会儿快,如同过山车似的心情一般。
“孔婕,给我订一张明天到锡城的机票。”
这事还是得说,但不能在电话里说。
钟元交代孔婕订好机票就给大舅打电话:“大舅,明天我到锡城跟人谈生意,谈完晚上去找你呀。我想吃芋头焖鸡,舅舅你记得让人做啊。”
詹大舅一听芋头焖鸡,脸上慈爱温和的笑容略微收起:“好,大舅知道了。”
“除了芋头闷鸡,再弄个你爱吃的红烧排骨。”
“嗯嗯,忙完大概七点左右到。”
“嗯。”
詹大舅看着电话若有所思。
元元对芋头轻微过敏,小时候出过疹子。
就算情况不是特别严重,但打那以后她基本不动芋头做的菜。
今天特意提这个,是要跟自己说什么呢?
次日,詹大舅更改工作行程。
把晚上的时间留了出来。
他想过外甥女要说些外人不能听的事,但没想到说的是涟城的情况。
“……事情就是这样。”
昨天刚听麻振说这事钟元烦躁纠结了一晚,翻来覆去辗转反侧,什么时候睡着的她都不知道。
不过她有个优点,天大的事一觉醒来又轻轻松松了。
只要承认自己“不那么行”,很多烦恼就迎刃而解,俗称——摆烂。
这会儿把问题甩给大舅,钟元连最后一点包袱也放下了。她一边说一边不忘干饭:“本来我不该这么着急过来的,毕竟才偷录到一段对话。”
“可又怕他继续跟拍很危险。说真的大舅,我真有点怕他命丧涟城,到时候怎么跟他家里交代啊?”
“可能我把涟城想得过于龙潭虎穴了,没准他们不是铁板一块?”
这话说完,她自个儿先否决掉。
可能性太低了。
就算不是一块铁板,并非所有人同流合污,肯定也是睁只眼闭只眼。
她冷不丁讥讽一笑,詹大舅表情没法保持严肃。
“这件事打住,让你的人撤出去。”他说。
钟元错愕:“……哈?所以你也要睁只眼闭只眼吗?”
詹大舅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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