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一片寂静,他一时间无所适从起来,索性就在石坛边坐下了,色厉内荏地呛他:“知道了又怎么样,还不是你最牛逼?说什么我也不懂,对牛弹琴,理解不了。”
“那你怎么不问我?”祝云乐在他身旁坐下,声音带着股闲聊时的懒散劲,“你觉得哪里不好,我们又不是不能改。”
郑奕惊眼皮一掀,飞快掠了他一眼,却没出声。
拍的时候重来个没完,现在又说可以改?鬼才信你!
“来说个话嘛,”祝云乐轻轻撞他的肩,“跳墙这一条你是怎么想的?”
郑奕惊下意识往旁边一躲,抿了抿唇,却开口了:“他不是个好学生,打架逃课惹是生非的,自己在外面砍了人,学校也早就把他开除了,那他还来学校做什么?他包里又装的什么?”
“你觉得呢?”
“炸药,打火机,汽油。”郑奕惊随口瞎说。
祝云乐又笑了,偏头打量他:“你怎么会这样想?”
“反正他都要坐牢了,一不做二不休,汽油一浇,打火机一点,我上不成学,你们也别想教成书了,干脆利落,不是很符合小县城辍学青年的朴素世界观?”
祝云乐点头:“嗯,你顶着这个头说这种话还挺有说服力的。”
郑奕惊敏锐地察觉出他语气里的调侃,猛地扭头瞪他,带的一头灰发在耳朵旁微微一晃,连头发都能张牙舞爪地表达出他的不满。
祝云乐一手搭在他肩上,逗猫一样摸了摸他柔软的发顶,平和地说:“说不定不是呢,他是打群架失手伤人,又不是什么杀人狂魔。”
“既然不是他来学校做什么?”
“学校开除了他,可他并不恨学校。”祝云乐说,“没有人会因为离开自己讨厌的地方而感到痛苦的。”
郑奕惊不解:“不恨你说什么school ruined my life?学校不是很无辜?”
“嗯,是挺无辜的。”
“然后呢?所以呢?他到底来学校干什么?见它最后一面?兄弟再会,这辈子有缘我们终会重逢,有机会我会回来复读一辈子的?这是个喜剧片吗?”
祝云乐被他逗笑:“我算是知道你为什么拍不好了,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东西啊你。”
“走吧,回去了,大家都还等着呢。”他先站起身,向郑奕惊伸出手想拉他起来。
可这小朋友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瞪圆了眼睛,莫名其妙地瞅祝云乐一眼,直接上手一拍,在夜里跟他清脆地击了个掌。
他把破皮的右手藏到身后,跟上去问:“他包里到底装了什么?”
“有可能是个礼物。”
“什么礼物?”
“待了这么久,炸炸同学说不定会有喜欢的人呢,在自己离开前偷偷送个礼物,也不是不可能。”
“可他没给出去啊,他在墙上发了个呆就走了,哪来什么喜欢的人?”
“那就要你自己去想了。”祝云乐轻声说,“不要给他小县城辍学青年这种标签。首先他是一个人,人的情感是可以共通的。”
银白月光下,男生自墙头跳下,灰白色的额发被风吹开,露出光洁的额头和黑白分明的眼睛,他与镜头短暂地对视了一秒,又倏忽离开。
落地的瞬间他开始往前奔跑,像风的孩子一样自由。
他停了下来。
抬头望了一眼月亮。
他踏着满地的月光走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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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知道他包里的是什么了吗?”祝云乐问他。
“不知道,”像镜头前一样,他的目光在祝云乐身上停了一秒,又倏地离开。他有些不自在地往前快走几步,声音自前被风带过来,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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