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有点说道,好歹是钱没白花。
闻确在一旁静静听着,微笑点着头。
李晴朝这个名字,和闻确的全国冠军、全国记录一起死在那天,往后要是有人再提,他也不过说一句“早就记不清了”。
而今天,许良又把这个名字提起来了。
闻确看着许良的脸,黝黑的圆脸上一双剑眉,目光忧切地看向闻确,即使他还什么都没说,闻确就知道,他是好人。
压抑了十年的委屈就这么被突然提起,闻确瞬间如鲠在喉,他嘴唇颤抖着看向一边,泪蓦地落下来。
他就是没有记错,李晴朝就是推他了。
他没有疯,李晴朝就是推他了。
不是他有病,李晴朝就是推他了。
心脏像是被一把冰刀刺穿,疼痛间还有散不尽的寒意,滴滴混着血的冰水淌下来。
闻确转头看向许良,耳边尽是学生在冰道上试练的嬉笑声,他微微一笑,“我早就记不清了。”
许良皱起眉,有些没反应过劲儿地问,“你说什么?”
“裁判判了share,回放我也看了,我确实伸手了。”
“荒谬啊!”许良几乎是在怒吼,“他伸手在先,你伸手是因为他挡你路啊,这算哪门子阻挡?而且这贱。人连刀都没收,说难听点不是在故意切你腿?”
闻确依然没有任何表情,“那S9判得也没问题。”
许良扶住额头,靠近闻确低声怒斥着,“怎么没问题,我眼睁睁看着那天李晴朝多少S9该判没判,怎么到你这标准就这么严苛?”
“我确实做错了。”
“闻确。”许良一脸恨铁不成钢地看着闻确,“要是你当时没摔出去,这个share我都觉得判得一点问题都没有。但是你都摔出去了大哥,还能这么判?”
“许良你也是运动员,你也知道,运动员只能尊重裁判的……”
“啧,”许良懒得听他说这些屁话,“你告诉我,你几级伤残。”
闻确舔了舔齿根,偏过头去。
“你不想提也没用,也不知道你到底跟谁较这个劲。”许良看着闻确绷紧的下颌,轻笑了一声,“五级?”
“你有病吧。”闻确无语地看着他,“五级我还能站这?”
“那你说啊,挽尊一下。”
闻确斜睨他一眼,“八级。”
“这么重?”许良的目光移到闻确的腿上,“你腿很严重吗?”
“不是腿。”
“那是哪,脊椎啊?”
闻确摇了摇头,半死不活地笑了笑,显然不愿再多说。
许良也像猜到了什么一般,目光锐利地射过来,声音却满是试探,“是不是……心里的事儿?”
闻确没点头也没摇头,只是轻笑一声,“所以说到底,还不如记不清,全都记清楚又如何?一个无权无势的残废人举报奥运冠军,笑话一样。”
如果是十年前,他还能怀着尚未散尽的少年心气,和李晴朝比量比量。
可现在是十年后,他哪里还有和公平正义周旋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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